施安田見童宏凡將曲三河也牽連進去,忍不住暗暗好笑,想道:“這回有好戲看了。有人想害沙元禿,隻不過一般的尋仇而已,遠非童大人和沙元禿想象中那麼複雜。
並且龍雲道長複仇的手段並不高明,隻是勾結官場上的一些敗類而已,隻要細細一查,便可真相大白。儘管曲三河擔心童宏凡會支持宮文達搶他的盟主之位,也希望童宏凡和宮文達不和,但絕對不會做出這等隻能欺騙小孩的愚蠢事來搬石頭砸自己腳。
至於此事之所以鬨得滿城風雨,誤會重重,全是人為的猜疑和宣揚。”
正想為曲三河開脫,忽又轉念一想,範曄雖是自儘而亡,但曲三河也脫不了關係。他自登上盟主之位以來,以惡人為伍,確有負眾望又不肯退位讓賢,讓童大人去難為難為他也好。於是說道:“是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童宏凡臉色忽變,怒道:“我不會讓曲三河的陰謀得逞,龍雲道長不除,民間難以太平,我要馬上下令抓捕龍雲道長。”
他心裡清楚,事已至此,要想消除人們對他的誤會,隻有抓捕龍雲道長了。
施安田道:“我們還要對付花刺幫,我們可以暫且放過他,但對與匪為伍的官場敗類,一定要嚴懲不怠,不然就是你的失職了。”
童宏凡道:“與匪為伍的官場敗類理應嚴懲,龍雲道長也同樣不能放過。否則,說不定哪天他又在江湖上造謠生事,說我想與當今皇上爭奪帝位,那可是要誅滅九族了。”
施安田看了石並普一眼,問道:“查事實真相很難嗎?”
石並普連聲道:“好查,好查!”
施安田道:“既然好查,為什麼有的人要心存僥幸呢?”這話當然意有所指。
童宏凡忽然麵色一沉,慍怒道:“石公子,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大家都應該高高興興的才對,但今日發生之事,卻很讓我痛心。
其一,我無端蒙上陷害宮大人的惡名。其二,知道龍雲道長將重出江湖,並又在江湖上興風作浪,殘害無辜。
其三,我看中你的才華,將你引入官場,並專程為你主持婚禮,本是想大造聲勢,在江湖上招閒納士,沒想到事與願為,很多官場中人也來湊熱鬨,在民間影響極其惡劣。其四,龍雲道長複出江湖之事你們早已知道,我卻被蒙在鼓裡,使我當眾措手不及,你將步入官場,是為我效力呢還是為龍雲道長效力?”
石並普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訥訥道:“當然是為童大人效力了。”
童宏凡道:“你明知道我最討厭龍雲道長,為何不將曲三河讓龍雲道長複出江湖之事告訴我?”
石並普頓時窘得滿臉通紅,無言以對。
童宏凡又道:“身為官府中人,要是非分明,更要記住,魚和熊掌是不可兼得,過去之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說話弦外有音,石並普何等精明,當然聽得出來,童宏凡是在暗示告誡自己對他要忠心耿耿,便道:“童大人,你的教誨我會銘記於心,絕不辜負你對我的厚望。”
童宏凡這才滿意地笑了,接著又問道:“你嶽丈大人知道是誰想害沙元禿,但他似乎有苦衷,始終不肯道出實情。礙於情麵,我也不便逼問,隻好我們自己想辦法查明事實真相了。你認為是誰想害沙元禿?而且勾結官府中人冒我之名?”
石並普怔了一怔,馬上意識到童宏凡在考驗自己,便小心翼翼地答道:“我不知道是誰想害沙元禿,身為官府中人也不能隨隨便便去猜測是誰,而應該查找證據,找出元凶。況且此案並不複雜,並已鬨出人命,影響極大,很容易追查事實真相。如果我們胡亂去猜測的話,容易感情用事,冤枉無辜。”
說完之後,心中惴惴不安,細心留意著童宏凡神情變化。
童宏凡麵色微微一變,沉吟片刻,道:“我們隻是在這間屋子裡猜測是誰想害沙元禿而已,並不是以此為據要定誰的罪,你還是說出你對此事的見解吧!”
石並普此時更糊塗了,不知童宏凡想要他說什麼,自己又不知如何回答才得體,說道:“童大人,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們還是彆去猜疑為好,猜也猜不出結果,隻有認真地追查才能追查出結果來。”
童宏凡頗為不快,慍怒道:“為什麼猜不出結果來?江湖上誰想害沙元禿路人皆知,你是真不願去猜還是不敢去猜,怕得罪人或與惡人為伍?你要明白,優柔寡斷,瞻前顧後,欺上蒙下的人是很難在官場上立足的。”
石並普不禁大吃一驚,這才明白童宏凡的用意,想道:“童大人最討厭龍雲道長,一定是懷疑我不敢得罪龍雲道長,他不僅要我說出是龍雲道長勾結官府中人想害沙元禿,而且隻有說出是龍雲道長才能讓他滿意,龍雲道長呀龍雲道長,何該你倒黴,如果確是你想害沙元禿而惹惱了童大人那是你罪有應得,如果冤枉你也隻好委屈你了,反正你作惡多端,死有餘辜。休怪我在童大人麵前說你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