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石並普喜滋滋地出門,直向廚房奔去要親自為童宏凡和施安田做些好吃的。在路上卻碰上了鄺鐵青,隻見他滿臉的焦慮之色,似在此等候多時了。便上前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叫了一聲“鄺伯伯。”
鄺鐵青微微一笑道:“你和明茹都拜堂成親了,怎麼還叫我鄺伯伯呀!”
石並普受到童宏凡的喜愛,高興得幾乎忘了今天還是自己成親的日子,聽鄺鐵青提起,眼珠一轉,馬上改口,甜甜地叫了一聲“嶽父大人”。
鄺鐵青見石並普家財萬貫,且受到童宏凡的重視,前途不可限量。卻是不驕不躁,依然平易近人,不像一般的紈絝子弟。心想明茹跟了他一定不會受苦,當然非常高興,隨後又深深地歎了口氣道:“今天本是石、鄺兩家大喜的日子,應該熱熱鬨鬨的。沒想到經沙元禿一鬨,卻變得冷冷清清了。客人們都已離去,讓石、鄺兩家顏麵掃地,日後怎麼去麵對親戚朋友?”
石並普見他仍對沙元禿耿耿於懷,他知道童宏凡非常喜歡沙元禿,如果讓他聽到,一定會發怒,便趕緊說道:“嶽父大人,彆對沙元禿說三道四了好不好?今天客人們不歡而散,怪不得他。也怪不得我們。”
鄺鐵青淡淡一笑道:“我有些話不知該不該對你說,也不知你喜不喜歡聽。”
石並普怔了一怔,他已看出鄺鐵青要以一個長輩的身份來教訓自己了,便笑道:“嶽父大人的話我當然喜歡聽了。隻是我不願聽到你再說沙元禿的不是。”
鄺鐵青點頭笑了笑道:“你深受童大人的喜愛,官運亨通,一定要好好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
石並普連連點頭稱是。
鄺鐵青接著又道:“樂觀地說這是你前世修來的福份,可喜可賀。事實上這多少有些偶然,受到童大人的重用固然是一件好事,但也容易遭同僚們的嫉妒,好事會變成壞事。俗語說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你官場得勢切不可驕傲自滿,目中無人。即要和童大人關係密切,也要在官場上廣交朋友,無論其官大官小,得饒人處把人饒。即要積極要求上進,笑傲官場,也要有承受官場失意痛苦的準備。”
石並普雖對鄺鐵青的善意教誨不以為然,但仍習慣性地說了一句“多謝嶽父大人的教誨”。他本以為鄺鐵青會到此為止了,聽他又問道:“童大人氣消了嗎?”
石並普見他還問長問短,自己有要事在身,哪有時間和他閒聊?不由得暗暗叫苦,如果在此誤了時間,讓童大人等得心焦生起氣來,豈不顯得自己辦事拖泥帶水,用心不專?如果不理嶽父大人,豈不讓嶽父大人難以為情?儘管他不願讓鄺鐵青難以為情,但還是情不自禁地說道:“嶽父大人,童大人的氣早已消了,你不必為此擔心。童大人早已餓得慌了,我先給他送些飯菜去再回來看你好嗎?”
畢竟鄺鐵青是自己人,而童宏凡則不同,他掌握著自己的前途命運,是怠慢不得的。
鄺鐵青笑道:“你應該多陪陪童大人,不必忙著回來陪我。”待石並普向他告辭轉身要離去時,我又神情不安地叫住了石並普,道:“並普,童大人還追查是誰想謀害沙元禿一事嗎?”
石並普愣了一下,想道:“莫非正如童大人所說他真知道事實真相?如果他向我道出實情,豈不更好?”便道:“此事已鬨出人命,影響極其惡劣,且關係到童大人聲譽,童大人當然要追查明白了。”
鄺鐵青道:“查到眉目了嗎?”
石並普搖了搖頭道:“暫且還沒有眉目,不過此案並不複雜,追查起來非常容易。”
鄺鐵青不免感到一絲絲緊張,吞吞吐吐了半天才鼓足勇氣說道:“並普,你和童大人關係密切,能不能勸說童大人彆再追查此事了?”
石並普不由得心頭一震,頓感為難,沒想到他會提這非份要求。說道:“嶽父大人,彆的事我都可以聽你的。但官場之事,你還是少管一些為好。童大人不僅要追查此事,而且要親自追查此事,我怎敢勸他不追查此事?”
說完之後,他怕鄺鐵青生他的氣,心裡感到惴惴不安。
鄺鐵青見石並普拒絕自己,雖頗感失望,卻沒生氣。他心裡明白,此案已鬨出人命,影響極壞。且還關係到童宏凡的聲譽,要勸童宏凡放棄追查此事談何容易?何須死要麵子為了一個與自己素不相識的人而拿並普的前途開玩笑?況且我在童宏凡麵前替他隱瞞事實真相已對得起他了,當下搖了搖頭歎道:“既然如此,那也就罷了,活該他倒黴,拿著朝廷俸祿卻不知自重,與匪勾結害人。這也怪不得我不替他說情了,而是童大人要追查,我無能為力。”
石並普見鄺鐵青並沒生自己的氣,這才稍稍心寬。當下心中一動,趕忙問道:“嶽丈大人,他是誰呀!”
鄺鐵青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其它沒事了,你趕快給童大人送飯去吧!”
石並普當然不相信他的話,他以為鄺鐵青是在騙他,想道:“他一定是嶽丈大人的朋友,不然嶽丈大人怎會為他求情呢?反正此案並不複雜,追查起來也非常容易,何須再追問,讓嶽丈大人尷尬?也免得讓嶽丈大人‘出賣’朋友,愧疚不安。江湖中人最重義氣,‘出賣’朋友就是不義,是要遭人恥笑的,無論朋友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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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笑了笑道:“嶽丈大人,我明白了,我會勸童大人不再為難你了。”他心裡早已知道童大人不再指望鄺鐵青道出實情,說出這話,當然是討嶽丈大人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