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老人問道:“姑娘,你這幅山水風景畫怎麼賣?”
那姑娘這才抬起頭來,怯怯地看了那老人一眼,極不自然地說道:“你給一兩銀子吧!”說完話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期盼。
沙元禿這才看清這姑娘長得挺乖巧,濃眉大眼,麵色紅潤,不像是飽經風霜的江湖藝人。她不知道向購畫人推薦自己的作品,不知道迎合顧客的心理。
心想:“莫非她家中發生了什麼不幸,迫不得已才出來賣這些字畫?”
又聽得那老人道:“姑娘,不否認你的畫畫得很好,其價值也不止一兩銀子,隻是你還不懂行情,一幅畫賣一兩銀子確實貴了一些,沒人購買,你能便宜一些麼?”
那姑娘道:“你願出多少?”那老人遲疑片刻,說道:“姑娘,我隻有一文錢,我知道你不會賣,我也不打算買了。”說完轉身欲走。
那姑娘忙道:“老伯,你真喜歡這幅畫?”
那老者轉身點了點頭。
姑娘從地上拿起畫,遞給那老者道:“既然你喜歡,我就送給你吧!”
那老人將信將疑。
姑娘盈盈笑道:“你喜歡它,一定會好好愛護它。在我眼裡,比一兩銀子的價值還高,銀子畢竟是身外之物。”聽了她的解釋,那老人才趕緊向那姑娘致謝,然後捧著畫喜滋滋地走了。
沙元禿這才明白,那姑娘賣畫並非是為了維持生計,而是為了證實自身價值。這麼說來,她果然是大家閨秀了,想道:“我真是自作多情,白為她擔心一場了。”
他出身貧寒,儘管對大戶人家頗有偏見,但還是被她那顆善良的心感動了。
此刻圍觀的人見姑娘贈畫與老者,紛紛向她投去了先讚許的目光,並有人提出要畫的要求。
沙元禿走到站在一旁等候他的宮玄翡跟前,說道:“我們走吧!”
宮玄翡笑道:“我不知道你還喜歡字畫。”
沙元禿道:“我隻是湊湊熱鬨而已。”他倆剛邁出腳步,忽聽得一陣吆喝聲遠遠傳來:“走開,走開,這些字畫我家公子爺全要了。”
沙元禿和宮玄翡都不由得一驚。
聽到吆喝聲後,那些向姑娘要畫的人也顧不得要畫了,都紛紛避開。有幾人手中拿了字畫也趕緊將字畫扔在地上逃命。
沙元禿問道:“他們是什麼人?如此橫行霸道。你從小在汀州長大,認不認得他們?”
宮玄翡抬頭一看,隻見幾個青壯男子簇擁著一少年公子大搖大擺在走了過來,她不認得他們,隻好搖了搖頭。
沙元禿向姑娘望去,隻見她似乎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正不慌不忙地收著她的字畫。
此刻那夥青年男子已到了那姑娘跟前,那少年公子大聲道:“姑娘,你的字畫我全要了,多少錢開個價。”
那姑娘怒瞪了他們一眼,道:“我的畫不賣!”
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回答,那少年公子卻惱羞成怒,罵道:“豈有此理,你敢拒絕我。我不僅要買你的畫,而且還要將你也帶回去。我家有的是錢。”
待剛才圍觀的人全部避開後,宮玄翡才看清那賣畫的姑娘不是彆人,正是自己的好友,童宏凡的女兒童雪玲,不由得大吃一驚,想道:“雪玲妹素來閉門不出,養尊處優,今日怎麼委屈自己出來賣畫呢?莫非是童宏凡犯了什麼錯誤已被革職,或被捕入獄,她迫不得已隻好流落街頭以賣畫為生了。”
但轉念一想:“不對呀!童宏凡做官多年,即便被革職留給他的積蓄應當不少,也不至於讓她淪落到街頭賣畫為生呀!”
聽得童雪玲罵道:“你有錢有什麼用,我不稀罕,你若敢對我無禮,我馬上報官,官府不會放過你們。”
那少年公子哈哈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呀!你以為你爹就是當今知府大人嗎?告訴你吧!你報官也是沒用的,我家有的是錢,可以疏通各種關係,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隻要你能讓我高興,我不會虧待你,不然,後果自負。”
沙元禿最嫉恨的就是這些仗勢欺人的惡徒,若不是他被曲三河追殺,怕暴露行蹤。他早已將那少年公子及同夥狠狠教訓一通了。不過,他還是決定隻要那少年公子敢對那姑娘無禮,他一定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
此刻聽得宮玄翡輕聲道:“你知道那姑娘是誰嗎?他就是施大俠的心上人雪玲妹。”
沙元禿頗感詫異,驚問道:“她就是童宏凡的女兒?施大俠的心上人?”
宮玄翡點了點頭道:“我也感到奇怪,她怎麼會孤身一人出來賣畫呢?施大俠怎麼沒和她在一起?做女人多難呀!她今日畫沒賣出幾張,但麻煩不斷,誰都想占她便宜。雪玲妹今天可能無事,但其它江湖藝人遇上這群惡霸就不會那麼幸運了。”
沙元禿笑道:“原來是官家小姐,怪不得她長得白白胖胖的,還塗脂抹粉。江湖藝人曆經風吹雨打,不應該這樣嬌嫩。”
宮玄翡聽他如此評價童雪玲,心裡很不高興,沉聲道:“你說話彆這樣難聽好不好?她可是施大俠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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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玲道:“我爹雖不是知府大人,但她會為我撐腰。”說完,拿著字畫要走。
那少年公子馬上招呼同夥攔住童雪玲的去路,也許是他有所顧慮,嘴裡雖嬉皮笑臉地不斷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話,卻不敢對童雪玲怎樣。
童雪玲無法脫身,似乎已意識到將大禍臨頭了,急得哭了起來。
宮玄翡對沙元禿道:“你去幫幫她吧!不用出手,說出雪玲的身份,保證這群惡霸嚇得屁滾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