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河道:“曲某雖不敢說神機妙算,但童大人的行蹤還是瞞不過我們的眼睛。”
施安田道:“那你猜猜現在童大人在何處,他跟誰在一起?”
曲三河頓時語塞。
他知道施安田是在刁難自己,費唇舌與他爭執也有失自己身份,慍怒道:“我不知道現在童大人在何處,也不知道他和誰在一起,反正我要見他,與他有要事相商。他不在家我可以等他回來。”
施安田心想沙元禿和宮姑娘正在逃走。曲老盟主要等童宏凡豈不正合自己心意?便道:“那你就耐心等吧!我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便敞開大門讓曲三河進來。將曲三河安頓好之後,他惦記著沙元禿三人安危,怕他們遇上麻煩,便獨自出門尋找他們去了。
曲三河心裡明白施安田對他頗為不滿,以為他有意避著自己,也沒在意。
不過他眼睜睜看著以前對自己言聽計從的施安田如今對自己充滿了敵意,心裡也掠過一絲絲惆悵。
施安田不知道童雪玲會帶著沙元禿和宮玄翡從哪條街道出城,四處打聽均無他們的消息,頗為失望和焦慮,暗自尋思:“他們會到哪能兒去呢?宮姑娘在汀州有些什麼親友?”
他心知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逃難的沙元禿確實希望渺茫,但他還是不辭辛勞跑遍了整個汀州的大街小巷,仍無他們的音訊,心裡非常著急,卻也隻有自我安慰道:“有雪玲妹帶路,官府中人不敢難為他們。以沙賢弟的武功,除曲三河之外,江湖上也無人能難到他們,我何須為他們擔憂?”
心念及此,不禁啞然失笑,都是自己糊塗和多慮,自尋苦惱。恐怕他們早已出城了,在汀州街頭當然尋不了他們的蹤跡。
於是他便急匆匆地往回走,恰好在童府的大門口碰上歸來的童宏凡,兩人相見,均是一怔。
施安田道:“童大人,曲老盟主在府上等你,說與你有要事相商。”
童宏凡頓時麵色大變,趕忙問道:“他有沒有傷害你之意?可得提高警惕?”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施安田搖頭笑了笑道:“有童大人撐腰,諒他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動我分毫。”
童宏凡搖頭笑道:“你可不能為此疏忽大意,曲三河老奸巨滑,你不僅要確保你自身安全,雪玲的安全也要指望你,我回去就毫不客氣地將他轟走,免得養虎為患。”
施安田聽他提到童雪玲,心裡又是惴惴不安,不知雪玲妹歸來沒有。如果童宏凡見雪玲不在府上問起,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隨童宏凡一進門,便見曲三河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看得出他已等很不耐煩了。
曲三河道:“童大人,終於把你盼回來了。”
童宏凡故作大吃一驚道:“不是曲老盟主嗎?江湖上傳言曲老盟主已經失蹤了。原來是做縮頭烏龜躲到我家來了,有何貴乾儘管開口,若需要官府保護,我一定為你撐腰。”
曲三河是當今武林領袖,江湖中人無不對他尊敬三分,童宏凡的話對他而言無疑是極大的諷刺,但他還是強忍心中的怒火,強笑道:“多謝童大人的關心,曲某雖然不才,但也並非任人宰割之輩。當然,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我來見你是有要事相商,你若有興趣聽我就說給你聽,反之我馬上就走。”
說完看了施安田一眼,施安田明白其意,當即告辭而去。
童宏凡到底還是希望曲三河去圍剿花刺幫,沉吟片刻,便邀曲三河進屋慢慢交談。
曲三河似乎有重大秘密怕人偷聽,坐定之後又起身出門向四周看了看,才放下心來,說道:“童大人,我要你親自向我證實,你是不是已與杜伯熙有合作之意?”
童宏凡見曲三河神秘兮兮的樣子,還以為他有什麼重大秘密要告訴自己,頓時頗感意外,當下哈哈一笑,故作毫不在乎的樣子道:“我的職責是圍剿花刺幫,圍剿花刺幫途徑也不隻一條,隻要能圍剿花刺幫,與杜伯熙合作又有何妨?”
曲三河麵色一變,冷冷道:“這麼說來以你為首的官府是真想和杜伯熙合作了。”
童宏凡想氣他一氣,便點了點頭。
曲三河呆了一呆,甩下一句:“童宏凡,你彆後悔。”轉身便走。
童宏凡怕他留在府上多有不便,又見他說有要事相商隻不過是質問自己是否有與杜伯熙合作之意罷了,正求之不得他離去,便沒有去挽留他。
誰料曲三河剛向前邁出幾步便又返回來,神秘兮兮的說道:“童大人,你太讓我失望了,我捎信給你要你趁杜伯熙和裴蓮琛比武之機將杜伯熙誅滅,你卻無動於衷,如今放虎歸山,吞苦果的還是你。”
童宏凡斜視了他一眼,冷冷道:“圍剿花刺幫是我的職責,我雖身在官場,但我也出身武林世家,知道江湖規矩,還知道羞恥,乘人之危偷襲他人算什麼英雄好漢?幸虧我沒聽你的,不然我還有何顏麵立足於天地之間,恐怕也隻有象你這樣在人間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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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三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半響方止住笑聲,馬上反唇相譏,道:“童大人的品行如何我不便多做評論,但民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童宏凡冷笑不語。
曲三河又道:“如果不是沙元禿搗亂,杜伯熙將會被誅滅,沙元禿的武功如何,想必童大人有所知聞,他若投奔了花刺幫,於你於我也許絲毫無損,但是要剿滅花刺幫可就困難了。”
童宏凡不禁心頭一震,笑道:“沙元禿是施安田的好朋友,宮姑娘是宮大人唯一的女兒,也是雪玲的好朋友,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去傷害他們。”
曲三河嘿嘿一笑道:“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就連童大人都變得仁義起來了,真是奇跡,奇跡。”
麵對曲三河的冷嘲熱諷,童宏凡心裡明白如果和他鬥嘴隻會惹自己生氣,與其如此,還不如置之不理,笑臉相迎呢?
於是笑道:“人總是在變的,過獎,過獎了。”
曲三河果然被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久久說不出話來,心裡罵道:“真是厚顏無恥。”
童宏凡又道:“曲老盟主,我理解你對沙元禿的痛恨之情,他壞了你的大事,令你聲名掃地,但是作為武林的一派宗師,不要和晚輩一般見識,免得同道笑話你。”
曲三河強忍心中怒火,冷冷道:“童大人太小看曲某了,不是我要和晚輩一般見識,我是在關心童大人,沙元禿與杜伯熙一起,已成為官府案犯,難道童大人就沒想過將他緝拿歸案嗎?”
童宏凡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說道:“沒有想過,如果僅從沙元禿與杜伯熙曾在一起就將他列入官府案犯未免太武斷了,沙元禿助杜伯熙打敗你也隻是他對你懷恨在心,或許他根本就不認識杜伯熙而隻是打抱不平,泄泄私憤罷了,其它說明不了什麼,你讓我以此為由而下令抓捕他,我才不中你的借刀殺人之計呢?”
曲三河淡淡一笑道:“難道童大人真不怕宮文達重返官場對你構成威脅嗎?”
童宏凡笑道:“江湖上都說曲老盟主老奸巨滑,我不相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一計不成又使一計,目的無非就是想我和宮文達鬥個兩敗俱傷,你好幸災樂禍。不過你忽視了知府大人最反感我和宮大人勾心鬥角了,有了上次的教訓,我不會就範了。”
曲三河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童大人,你若再不緝拿沙元禿敲打宮文達,恐怕有一天你丟官了還不知道為什麼呢?你知道我為什麼失蹤嗎?為什麼會在汀州出現嗎?”
童宏凡笑咪咪的沒有回答,似乎在說:“我公務還忙不過來,哪有閒心關心你。”
曲三河又道:“我在江湖上失蹤是在全力追蹤杜伯熙,而如今杜伯熙已到了汀州,看得出杜伯熙在你我的震懾下已開始屈服,已有向官府投誠之意。
可是杜伯熙找的是宮文達而不是你,我如果猜得不錯,杜伯熙現在就跟宮文達在一起,你如果明智的話,就應當趁知府大人沒正式接納杜伯熙之前,包圍宮文達的住宅,以免他搶了你的功勞。”
童宏凡一聽杜伯熙已來汀州,果然心動,頓時麵色微微一變,驚惶之色溢無言表。但沉思一陣之後,又忍不住哈哈笑道:“曲老盟主,你真是用心良苦,一招比一招狠毒,看得出你若不害死我是不罷休了,不要以為這世上隻有你聰明,彆人都是傻瓜。宮大人住在知府大人的官邸,我若派人包圍宮大人的住宅,豈不是包圍知府大人的官邸了嗎?犯上作亂那就不是丟官了,而是丟腦袋。”
曲三河見童宏凡仍不相信自己,失望至極,用顫抖著的手指著童宏凡想再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吞吞吐吐地說不出來,隨後怒視了童宏凡一眼,一跺腳轉身便走,這回他是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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