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杜伯熙和裴蓮琛將要比武定勝負之事傳出後,可急壞了石光漢夫婦和鄺鐵青,他們以為杜伯熙之所以選擇在他家門口比武,一定是並普被童宏凡重用後激怒了花刺幫。便認定杜伯熙是衝著他們來的。
於是在接到曲三河要眾豪傑去至尊堡避難的消息後便急急地攜家人趕赴至尊堡避仇。
後來江湖上傳出杜伯熙比武險勝裴蓮琛卻被曲三河偷襲的傳聞,他們才鬆了口氣。再後來又傳出曲三河被沙元禿鬥敗,曲三河無顏麵對天下群雄而失蹤的消息。
石夫人暗暗歡喜,以前並普曾和沙元禿比試一場,雖以失敗告終,但認為武功和沙元禿相比已差不到哪兒去,既然沙元禿能擊敗曲三河,那麼曲三河的武功也隻不過如此而已,如今曲三河失蹤一月有餘,群龍無首,豈不正是石家出人頭地的絕好時機?況且石家富甲天下,在江湖上人緣極好,並普又被童大人重用,前途不可限量。
事也湊巧,飛騰鏢局的鏢銀又在磐石莊附近遭劫,總鏢頭滕俊鬆正在至尊堡焦急地等待曲三河歸來好求助,對於想在江湖上出人頭地的她來說豈能容得劫賊挑釁?
石夫人得知這消息後,便親自拜訪騰總鏢頭。起初她本想開門見山地向騰總鏢頭表露自己願幫助騰總鏢頭找回鏢銀之事。可是轉念一想,既然騰總鏢頭有求於自己,還是讓對方先開口才能維護石家的尊嚴,於是便繞開話題故意問道:“騰總鏢頭,近日生意可好?”
騰總鏢頭搖了搖頭,歎道:“生意不好做呀!我早打算關閉鏢局,可是鏢局的弟兄們要吃飯呀!況且如今鏢局已債台高築,不冒險怎麼行呢?總不能賴賬吧!”
石夫人馬上佯裝深有同感的樣子,歎道:“如今江湖上劫匪如毛,走鏢確實不易。曲三河也不好好管一管,要想在江湖上立足,不和曲老盟主套上交情或者官府中有人撐腰那可是不行。就如我們石家,以往總是有劫匪光顧,事實上劫賊是誰,不用細查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甚至表麵上還是交情甚密的朋友,隻不過礙於情麵或對劫賊的恐懼不便道破而已。如今可好了,自從並普被童大人重用之後,不僅江湖上和官場上的朋友多起來了,而且劫賊也遠遠避開我們了,畢竟做賊心虛,他們也知道石家並非軟弱可欺之人。”
滕俊鬆武功雖然平庸一些,卻是足跡大江南北,見多識廣,他以往奉行的是寧與劫賊做朋友,不與劫賊做仇敵的寶訓,遇上麻煩儘力忍讓三分,但鏢銀仍屢屢遭劫,苦不堪言。如今聽了石夫人的一番話,不禁心中一動,想道:“石家富甲一方,人緣極好,且石公子被當今童大人重用,如果和他交上朋友,一定獲益非淺。”正感欣喜,忽然發覺石夫人滿臉的得意之情,心裡好像迎頭一盆冷水潑下,頓時涼了半截。
石家富甲一方,聲名顯赫,且官府中的童大人關係甚密,必定眼高於頂,以自己的財力和身份,想高攀上她談何容易?但他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道:“石夫人,我哪有你那樣的好福氣與官府中人結識呢?”
石夫人淡淡笑道:“官府中人也不一定高不可攀,也不一定索取你多少錢財,但必須要有緣份。緣份是最重要的。”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滕俊鬆頓時大喜,鼓起勇氣說道:“石夫人,飛騰鏢局押運的鏢銀被人劫了,我想請你替我索回來,必定重謝。”
石夫人故作大吃一驚,問道:“什麼?你的鏢銀丟了?”同時她心裡卻極為高興,想道:“騰總鏢頭,你真糊塗,我石家難道稀罕你的錢財嗎?”
滕俊鬆點了點頭,又道:“石夫人,你能替我找回鏢銀,我一定重謝!”
石夫人眉頭一皺,故意問道:“你鏢銀丟在何處?”
滕俊鬆如實告之。
石夫人沉默了一陣道:“你還是去找曲三河吧!他是當今的武林至尊,我是什麼,隻不過當今江湖上的無名小卒而已,哪有本事替你找回鏢銀呀!”言語中流露出一絲絲失落感。
騰俊鬆善於察言觀色,頓時心頭一震,想道:“曲三河久久不歸,江湖上傳言頗多,莫非他想取而代之?”便笑道:“曲老盟主已經失蹤了,他至今未歸。”
石夫人幽幽說道:“至尊堡是曲三河的嗎?”
騰俊鬆隻是笑笑。
石夫人道:“滕總鏢頭,其實要找回你的鏢銀並不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習武之人的美德,因此助人不一定需要多少報酬,要緣份!緣份很重要。”話說到這份上,即便是最愚蠢之人也應當明白對方的用意了。
滕俊鬆心想:“她果然想取代曲老盟主之位,一定是來求支持的,說不定她已經知道了鏢銀的下落,隻要她能替自己找回鏢銀,支持她當盟主又有何妨?隻是石家雖富甲一方,江湖上人緣也好,但石家技藝平庸,支持他入主至尊堡,統率武林確實讓天下群雄笑掉大牙!”
略一思量後笑道:“石夫人,你若能替我找回鏢銀,你的俠義之舉一定會受到天下群雄尊敬!”話剛出口,他又頗感後悔,惴惴不安。自己本是想恭維她一番,討她歡心,沒想到一時心急出言不妥。如果對方理解失當確有輕視對方之嫌,對於屢屢受人宰割的滕俊鬆來說,再無意得罪了石夫人找不回丟失的鏢銀不說,恐怕還會遺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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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夫人果然很不高興,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想道:“石家是什麼身份?難到要替你找回鏢銀才能受人尊敬嗎?我現在才明白飛騰鏢局的鏢銀為何屢屢被劫,原來緣由出自你們自己,不善結交朋友怎可在江湖上立足?”
她真想一氣而去,但轉念又一想:“騰總鏢頭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石家要想出人頭地受人尊敬,僅靠金銀的富有還遠遠不夠,還必須在江湖上有所作為,要替滕總鏢頭找回鏢銀雖困難重重,隻要充分利用好童大人的聲威和石家在江湖上的地位,想來要替滕總鏢頭把鏢銀找回也非難事。此事成功,不僅石家可在江湖上揚眉吐氣,而且石家也更討童大人的喜歡,並普的前程也就不用擔憂了。利用童大人的聲威去討童大人的歡心,為石家獲得聲譽,何樂而不為呢?”
心念及此,暗自得意,便微微笑道:“騰總鏢頭,你丟失的鏢銀就交給我了,若找不回來我賠你好不好?不過,事成之後,你一定要頌揚石家明白嗎?我也不求你回報,但你一定要遍邀天下英雄好漢到石家道謝,越隆重越好!至於費用,也不用你付分文。真是豈有此理,大膽劫賊居然敢在石家家門口行劫,還有沒有把石家放在眼裡。”
有這等好事?飛騰鏢局與石家非親非故,石夫人真不怕麻煩要幫助飛騰鏢局?他行走江湖數十載,嘗儘了酸苦辣的滋味,唯獨沒有嘗到‘甜頭’的快樂。聽了石夫人的話頓時高興得呆呆發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疑在夢中。
石夫人見他滿臉狐疑,又道:“騰總鏢頭,你難道怕我言而無信嗎?石家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豈有言而無信之理?你可以懷疑我替你找不到鏢銀,但你還懷疑我賠不起你的那點鏢銀嗎?”
滕俊鬆這才回過神來,連連說道:“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石家威震天下,替飛騰鏢局找回鏢銀那還不是舉手之勞?到時我一定誠邀天下英雄登門道謝!···你的大恩大德。滕某一定銘記於心,···石家才真不愧當今的武林盟主。···。”
他糊裡糊塗說了些什麼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若不是自己有求於她,他才不會說出這些連他自己聽來都感到惡心的話呢。
石夫人果然興奮不已,笑道:“滕總鏢頭,那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說完,便告辭而去。
送走石夫人後,滕俊鬆便將這好消息告訴了好友李清池。
李清池也是驚喜不已,笑道:“滕大哥,我們終於遇到了貴人,事實上結交貴人也並非非破財不可,隻須投其所好就行了。可要好好珍惜,今後的日子就好過了。石夫人替我們找回鏢銀,不管是出自誠心也好,還是沽名釣譽也罷,隻要我們受益都應當感謝他們。”
滕俊鬆點了點頭,不過,他也忍不住暗暗好笑,想道:“石夫人真是古怪之極,為了揚名天下,如果天下英雄豪傑將來知道她公然厚著臉皮要自己頌揚她之事不笑話她才怪,並且她還將自己對她虛假的恭維引以為樂。”
次日,石夫人要替滕總鏢頭找回鏢銀之事便在至尊堡傳得沸沸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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