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得曲三河道:“龍雲道長,不許胡說八道,石夫人做盟主那是眾望所歸,我也甘願退位讓賢。”
龍雲道長嘿嘿一笑道:“曲老盟主,彆人不了解你難道我還不了解你,明人不說暗話,你真沉得住氣?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曲三河道:“小不忍則亂大謀,讓石夫人過一下盟主癮又如何?不許胡鬨,你彆忘了,你還是官府追捕案犯呢?還指望石夫人在童宏凡和施安田麵前為你說情呢?你若不想麻煩纏身,就應該對石夫人恭恭敬敬的,向童宏凡和施安田陪罪也要拿出真心實意來。”
龍雲道長嘿嘿一笑道:“曲老盟主,我明白了。”
沙元禿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想道:“聽他們口氣,童宏凡好像也在磐石莊,這樣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待曲三河和龍雲道長走遠之後,便急不可待地對輕聲袁尊道:“袁副幫主,趁他們還沒發現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
袁尊也深知曲三河和童宏凡的厲害,心裡難免有些發怵,略一沉吟,說道:“既來之,豈有空手而歸之理?磐石莊聚集了不少英雄豪傑,頗為混亂,隻要我們小心謹慎,他們是不會發現我們的。”
沙元禿心裡雖然害怕,卻不想讓袁尊以為自己是貪生怕死之輩,隻好點頭答應了。心裡想道:“我武功比你高強許多,又是初到花刺幫,既然你不害怕我還怕什麼?即便讓他們發覺,我總比你逃得要快。”
袁尊又道:“無論是江湖上還是官場中,都有傳言童宏凡已將龍雲道長定了死罪,他怎麼又會在江湖上出現。”
沙元禿不屑一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都是逢場作戲蒙騙大家罷了,何必當真?童宏凡新官上任,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龍雲道長作惡多端,民憤極大,定他死罪豈不更會引人注目?更顯他功績驚天動地了?雖手段拙劣,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又有何關係?隻要知府大人相信就行了。至於民眾的反應,如何處置龍雲道長,知府大人能知道嗎?”
袁尊默默地點了點頭,想道:“童宏凡和龍雲道長為了各自的利益互為利用也不足為怪。”於是果斷下令道:“跟著他們,看看他們聚在一起究竟有何圖謀?”
沙元禿暗暗叫苦,想道:“自己和曲三河結有深仇大恨,躲他還來不及呢?去跟蹤他豈不是自討苦吃?”便道:“袁副幫主,我們還是小心為妙,曲三河老謀深算,武功高強,能眼八路,耳聽四方,天底下沒有什麼事能瞞過他的眼睛。”
袁尊卻不以為然,信心十足地道:“正因為曲三河和童宏凡也在石家,我們才要探到他們究竟要乾什麼。若對花刺幫不利,我們也好有所防範。當然跟蹤曲三河確實非常危險,但曲三河也有粗心大意的時候,不冒險怎能成大器?”
沙元禿淡淡笑道:“袁副幫主,豈能拿自己最珍貴的性命當兒戲?連性命都丟了談何成大器?被他們發現,性命不保,知道了他們想乾什麼又有何用?識時務者為俊傑,人命關天,可不能馬虎僥幸?”
袁尊雖然對沙元禿違抗自己命令而又與自己討價還價感到頗為不快,但聽了沙元禿的話也不禁心頭一震,感概萬千,想道:“是呀!如果被曲三河發覺,性命不保,知道他們想乾什麼又有何用?身為花刺幫的一員,固然應當舍生忘死地為花刺幫效力。為了自己事業有成。固然不應該貪生怕死,但為了一點小事糊糊塗塗丟了性命,豈不是得不償失?再說他已表現出違抗自己旨意,如果勉強他跟蹤曲三河,萬一被曲三河發覺他一走了之,最終受害的還是自己,這些年輕人雖嘴上豪情萬丈,卻是貪生怕死,胸無大誌。”但他仍不甘心空手而歸,略一沉思,說道:“那好,我們到彆處去看看,能否打聽到他們想乾什麼。”
沙元禿心中一喜,說道:“一定會有收獲的,沒有不透風的牆,眾豪傑聚在一起就喜歡對彆人評頭論足。”於是二人便朝曲三河相反的方向走去。
袁尊覺得磐石莊聚集了不少英雄豪傑,龍蛇混雜,自己和沙元禿已易容換貌,在暗淡的夜色下恐怕無人能認出來,相反躲躲閃閃的恐怕會更引起人疑心,便和沙元禿大搖大擺地走在磐石莊的林蔭道上,尋找獵物。
走著走著,忽見幾人圍坐在路旁的草坪上,飲酒聊天,地上亂七八糟地擺著些下酒之物。
沙元禿和袁尊均心中一動,相互對望一眼,便走過去,袁尊拱手道:“朋友,月光下對飲,一定很有情趣呀!”那幾人頗為熱情,幾乎同時起身說道:“朋友,來來,大家飲一杯。”
沙元禿和袁尊均頗感意外,正不知所措間,已有人遞來了盛滿酒的葫蘆。盛情難卻,袁尊和沙元禿對望一眼,彼此會意,便接過酒葫蘆。
袁尊客氣說道:“多謝諸位朋友,我先敬大家一杯。”在一番客客氣氣的吵鬨聲中,大家席地而坐,對飲起來。
袁尊試探著問道:“諸位朋友聚在一起,飲上幾杯也一定非常高興吧!”一粗壯漢子借著幾分酒意道:“當然高興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嘛,天知道明日會發生什麼?也許我們明日就去見閻王爺了呢?”言語中流露出幾分憂傷和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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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元禿和袁尊均不由得一怔,袁尊道:“諸位是鐵錚錚地漢子,為何如此消沉?一定是多喝了幾杯吧!”
那青壯漢子道:“兄台有所不知,如今曲老盟主和龍雲道長複出江湖,官場中的童宏凡也來到磐石莊,他們之間免不了一番明爭暗鬥,他們爭鬥倒也罷了,可是受害的還是我們這些無名小卒。”
沙元禿忙問道:“何以見得他們會明爭暗鬥?”
另一人搶著答道:“這已是公開的秘密,天底下誰人不知。人們已經見怪不怪了。”沙元禿和袁尊都不由得一喜,若曲三河和童宏凡爭鬥起來自然是花刺幫之福,袁尊又道:“此次曲三河,龍雲道長,童宏凡同時來到磐石莊,你們知道他們還想乾什麼嗎?”
一人道:“他們個個神秘莫測,他們究竟還要乾什麼,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被強行召到磐石莊,他們爭鬥起來,到時我們支持誰還沒考慮清楚呢?總之大禍臨頭是在所難免了。況且現在江湖惡人橫行,強肉弱食,我們這些無名小卒即便不卷入他們的爭鬥之中,也難逃惡人的欺辱。”
沙元禿身有同感,如今江湖上惡人橫行,而曲三河,童宏凡依然為了各自的利益爭鬥不休,不少無辜遭受連累。
袁尊見無法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什麼,又不願耽誤時間,隻好安慰他們一番,便匆匆離開。
他倆繼續在磐石莊遊蕩。
一會兒過去了,袁尊沒有發現新的目標,心裡不由得暗暗焦急,想道:“聽剛才曲三河的口氣,神秘兮兮的,好像不僅沒有與童宏凡翻臉的跡象,反而有乾一番大事的跡象。曲三河老謀深算,他究竟要乾什麼呢?”於是對沙元禿道:“你跟隨曲三河多日,想必在江湖上也結識了不少朋友,找個朋友敘敘舊情如何?”
沙元禿不禁黯然神傷。他自跟隨曲老盟主以來,處處遭人白眼,哪來朋友?但他還是不願意袁尊笑話自己,便道:“袁副幫主,我在江湖上結識的朋友倒是不少,你也知道,現在的朋友和以往的朋友不一樣了,以往的朋友是重情重義,現在的朋友是重利益,你要朋友替我們做些什麼,也得有報酬,哪有彆人白白替你效力之理?”
袁尊摸摸口袋,口袋中隻有幾兩銀子,僅夠二人回花刺穀的盤纏,再說當今的人都眼高於頂,不求他倒也罷了,隻要有求於他,他一定狠狠敲你一下,便道:“那也罷了,還是我們自己想辦法了吧!”
沙元禿不想再在磐石莊逛來逛去,更怕袁尊鋌而走險令自己跟蹤曲三河,心中一動,說道:“袁副幫主,我有辦法了。”
袁尊看了他一眼,道:“快說出來聽聽。”
沙元禿道:“穆三清手下不乏精兵強將,他們個個神通廣大,天底下沒有什麼事能瞞過他們的,我們何不抓個來審問審問?”
袁尊略一沉思道:“你不怕他欺騙我們嗎?”
沙元禿嘿嘿一笑道:“如果用威逼手段,他們可能會欺騙我們。如果利誘他,我們一定會有收獲的,即便他們不知情也會設法替我們打聽的。”
袁尊道:“你有多少銀兩?”
沙元禿道:“我有多少銀兩你還不清楚,但這世上又有誰會相信我們是窮光蛋呢!”
袁尊道:“你不覺得咱們有欠光明磊落嗎?”
沙元禿又是“嘿嘿”一笑道:“我這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他要我銀兩,我就不能欺騙他們嗎?再說這種手段雖不光彩,但與你跟蹤曲老盟主又有什麼區彆?”
袁尊雖不願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獲取消息,但無奈之下,也覺得沙元禿言之有理。於是二人便隨便找來一位壯漢,經沙元禿細心盤問,果然是穆三清的同夥,姓武。二人不由得心中大喜。
沙元禿道:“我和穆三清和嶽世寒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那姓武的漢子道:“什麼事?”
沙元禿道:“你知道曲老盟主和童宏凡同來磐石莊,他們要乾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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