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尊又沉默一陣,道:“幫主,我考慮了很久,你免去我副幫主之職吧!我無能,無法助你登上盟主之位,你還是另選高明吧!”
杜伯熙怔了一怔道:“你灰心喪氣了?”
袁尊點了點頭道:“幫中眾長老和眾香主都容不下我,我還如何在幫中立足?”言外之意顯然對杜伯熙偏袒洪長老諸人感到不滿。
杜伯熙當然聽得出來,喟然歎道:“剛才我不應該對你大發脾氣,可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不然難平他們的怒氣。”
袁尊道:“杜幫主,你說句公道話,徐旺遲和穆三清作惡多端,罪該萬死,我去懲罰他們是對還是錯?”
杜伯熙略一沉吟道:“徐旺遲和穆三清作惡多端,你去行刺他們當然是俠義之舉,值得讚賞,可是你身為花刺幫副幫主,確實做得有些欠妥,一方麵你違反幫規。另一方麵,他們雖罪該萬死,但也要他死得明明白白,家眷心服口服,豈能糊糊塗塗地對他們大開殺戒,我早晚要登上盟主之位,這樣我將來如何去統率天下群雄?又如何讓天下群雄心服口服?再說我登上盟主之位後也不願和官府為敵,大開殺戒之後官府能容忍麼?”
袁尊不屑一笑道:“幫主,事到如今,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裝裝糊塗?”
杜伯熙愕然不解,怔怔地看著袁尊道:“你心中有話儘管說吧!我不會怪你。”
袁尊道:“事到如今,反正我已不在乎什麼副幫主之位了。不妨實話告訴你吧!如果說我行刺徐旺遲和穆三清欠妥的話,那麼幫中有些人的所作所為應當如何解釋才恰當呢?”
袁尊雖沒指名道姓並說得含糊其詞,但杜伯熙還是聽得出來袁尊在指責賀長老諸人和惡行,不禁麵上一紅,頗感慚愧,想道:“我若向他表明自己知道賀長老的惡行,豈不說明我偏袒縱容他們嗎?”於是便仍假裝糊塗問道:“你能說明白一些嗎?”
袁尊淡淡一笑道:“幫主,這麼說來你是真不明白了?如果你不怪我在幫中挑撥離間的話,我就告訴你吧!賀長老、洪長老及幾位香勾結官場的敗類依仗花刺幫的聲威,打著行俠仗義的幌子,為禍民間,害得花刺幫如今聲名狼藉,你管過他們多少?”
杜伯熙故作一驚,道:“有這事嗎?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剛才為何不說出來,我也好當麵向他們問清楚問明白呀!”
袁尊又是淡淡一笑道:“幫主,說出來又有何用,事實上賀長老,洪長老的所作所為雖不能說天下人人皆知,但在花刺幫中已是公開的秘密,我不相信你一點不知情,隻不過礙於情麵不便追查他們罷了。再說你總是教導我要尊重他們,他們是花刺幫的功臣,我若在你麵前說他們壞話,你一定會認為我在挑拔離間。幫主,這樣下去,花刺幫前途難料呀!”
沙元禿不由得心頭一震,想道:“賀長老說袁副幫主喜歡在幫主麵前說他們的壞話,這麼說來是冤枉袁副幫主了。”
杜伯熙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原來在你眼中花刺幫是沒有希望了?”
袁尊道:“幫主你天下武功第一,且幫中人才濟濟,要奪取盟主之位那是易如反掌,可是多年來卻是雷聲大,雨點小,絲毫不見動靜,恕我直言,你太讓人難以琢磨了!一方麵千方百計阻止幫中一些正派人士行俠仗義,另一方麵卻又對幫中一些害群之馬視而不見。真是莫名其妙。”
杜伯熙道:“盟主之位怎麼能靠武功爭奪?我做盟主是要眾望所歸。”
袁尊道:“托賀長老、洪長老洪福,花刺幫如今臭名遠播,江湖上人人聞之膽顫心驚,且官府童宏凡也在召集天下群雄準備圍剿我們。幫主若不采取果斷措施,嚴懲幫中的害群之馬,你不僅不能眾望所歸,而且花刺幫可能快很將在江湖上消失。”
杜伯熙心裡也清楚,袁尊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可是洪長老、賀長老及眾香主都是幫中元老,功績卓著,怎忍心懲罰他們?若懲處他們,豈不顯得自己薄情寡義?沉吟很久他才說道:“袁尊,你是花刺幫副幫主,花刺幫少不了你。我素來都是支持你的,不能一遇挫折就灰心喪氣,一蹶不振。花刺幫人才濟濟,不會輕易服輸。”
袁尊道:“既然幫主仍有一番雄心壯誌,為何不率領眾主動出擊,攻打磐石莊,強行奪取盟主之位。”接著還把他在磐石莊探聽到的情況一一告之。
杜伯熙沉吟片刻笑道:“奪取盟主之位容易,可是奪取盟主之位後又怎麼樣呢?與官府為敵?我可不想花刺幫幫眾淪為叛賊。”
袁尊道:“幫主,你的所作所為就更讓人費解了。我們爭奪盟主之位,隻是在江湖上爭鬥與官府無關,何以成為叛賊?況且官府已經在策劃圍剿花刺幫,花刺幫已是官府追捕案犯,還在意什麼?與其束手就斃,不如主動出擊,隻有你登上盟主之位,官府才不敢小視我們。成則王,敗則寇,隻要你登上盟主之位,率天下群雄循規蹈矩,嚴懲害群之馬,天下百姓不再為自己安危擔憂,我想官府也不會無端生事,來找你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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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伯熙道:“袁尊,你有你的道理,但你也要明白,爭奪盟主之位不是兩人單打獨鬥,勝負無關緊要,而是難免一場惡戰,無論誰勝誰負都難免鬨出命案,連累無辜,世上不知又會有多少孤兒寡母,如果這樣,就與我爭奪盟主之位的目的背道而馳了。”
袁尊還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隻是無奈地笑了笑。
沙元禿聽他們都言之有理,這才感覺到杜幫主是好人一個,但袁尊也不壞。
杜伯熙又道:“袁尊,我除不同意你冒險爭奪盟主之位外,但以前你的所作所為我是支持的,並且也非常讚賞,無論怎樣,你都是我最信賴的人,不要灰心喪氣。童宏凡率一群烏合之眾,怎能奈何得了我?”說完,若有深意地看了沙元禿一眼,隨後也忍不住深深地歎了口氣。
江湖閱曆越來越豐富的沙元禿當然明白杜伯熙眼神中期待著什麼,說道:“幫主,今後我一定少和賀長老他們來往,跟隨袁副幫儘心儘力協助幫主登上盟主之位。”
杜伯熙滿意地點點頭笑了笑道:“沙俠士,你雖然年紀輕輕,涉世不深,卻是是非分明,一身正氣,難得難得,將來一定能乾出一翻轟轟烈烈的事業。”得到杜伯熙的讚揚,沙元禿心裡當然美滋滋的。
袁尊心裡卻暗暗嘀咕:“幫主,你就等著天上掉餡餅吧!···。”
杜伯熙走後,袁尊道:“沙少俠,你以為幫主何時能登上盟主之位?”
沙元禿茫然地搖了搖頭道:“順其自然吧!很多事情難以預料,有誰會想到石夫人會是當今的武林盟主?他做盟主雖然令天下人感到可笑,可是他就是能讓天下群雄心服口服,包話連曲老盟主都不放在眼裡的龍雲道長和穆三清。”
袁尊非常讚同他的看法,默默地點了點頭移開話題道:“今天的事你已看到了,若不是幫主的信任和挽留,我真想離開花刺幫,幫主武功天下第一,做盟主順理成章,也許幫主根本就不願做盟主吧!最後還是留下來,主要目的還是想利用花刺幫的聲威,多鏟除幾個惡霸。我也明白。我性情急躁,武功低微,根本做不出一翻轟轟烈烈的事業來,也隻好如此了。”
沙元禿道:“袁副幫主,你也不必沮喪,現在我也看開了,武功高強又有什麼用?一切順其自然吧!”
袁尊淡淡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沙元禿隻好回到自己的住處,已決定不和賀長老諸人交往,他擔心賀長老會派人來找他去喝酒,不好推辭。可是到了晚上,不見賀長老派人來請他,無聊之際,心底又莫名地升起了幾分惆悵。
一連幾天,袁尊也無事找他,閒暇時隻好練練功打發時間。
這天傍晚,他在房間內正悶得慌,忽見賀長老派人來請他過去聚一聚,儘管他想推辭,也儘管他告誡自己不要再被賀長老利用去做壞事,但客氣一翻之後還是經不起對方的盛情邀請,畢竟與他們在一起有無窮的樂趣,真正體會到被人尊敬的快樂。於是不由自主地跟著去了。
來到賀長的寓所,賀長老和洪長老、崔香主早已等候在那裡,幾人互相客氣了一番!
賀長老道:“走吧!”
沙元禿不禁大吃一驚,馬上意識到其中又有陷阱,想道:“他們不是請我喝酒嗎?要上哪兒去?”便問道:“賀長老,去哪兒。”
洪長老神秘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保證你今夜過得開開心心。”
沙元禿心想:“我才不再上你當呢?”於是說道:“我還以為你請我喝酒呢?原來要離開花刺穀,那就不奉陪了。”
洪長老道:“是請你喝酒呀!不過不是我請你喝酒,是曹知縣請你喝酒。”
沙元禿道:“這麼說來,今夜是不能回來了?我還是不去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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