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毅驅車趕回刑偵隊的路上,腦子裡反複盤旋著一個疑問——凶手為什麼要選擇在遊樂場拋屍?
星夢遊樂場是本市最熱門的親子遊樂場所,周末客流量極大,旋轉木馬更是核心區域,按理說風險極高,稍有不慎就會被發現。凶手既然能精心策劃潛入、避開監控,顯然具備反偵察意識,可他偏偏把屍體留在了這樣一個人多眼雜的地方,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到底是圖什麼?”江毅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揉了揉眉心。以往的拋屍案,凶手大多會選擇荒郊野外、廢棄工廠這類隱蔽場所,為的就是拖延屍體被發現的時間,給自己爭取逃跑或銷毀證據的機會。可這起案件,凶手不僅把屍體留在了公共場所,還選在旋轉木馬這種視野相對開闊的區域,仿佛故意要讓彆人發現。
難道是仇殺?用這種方式羞辱死者,或者向某個人示威?江毅想到葉清歡提到的頸部勒痕和連衣裙上的撕扯痕跡,死者生前可能遭受過侵犯或虐待,凶手的恨意或許極深。可即便如此,選擇遊樂場拋屍也太過冒險,一旦被監控拍到,或者被早起的工作人員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還有一種可能,凶手對遊樂場的環境非常熟悉,知道哪個時間段、哪個位置最不容易被發現。江毅回想起林念恩調取的監控,凶手是在昨晚閉園後潛入,今早開園前離開,剛好卡在遊樂場的空檔期。旋轉木馬內側的小平台被馬匹遮擋,夜間光線昏暗,確實不容易被巡邏的工作人員發現。可凶手怎麼能確定,不會有工作人員臨時到平台休息,或者開園前的清潔人員提前進場?
“難道是為了混淆視線?”江毅喃喃自語。遊樂場裡人員流動大,來自五湖四海,案發後警方排查目擊者和可疑人員的難度會極大。而且,親子場所的歡樂氛圍與血腥的命案形成強烈反差,容易引發社會關注,或許凶手是想利用輿論壓力,乾擾警方的偵查方向?
車子駛入刑偵隊停車場,江毅快步走進檔案室。十年前的懸案卷宗被放在角落的櫃子裡,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他根據陸禹白提供的線索,很快找到了那本案卷——《2014年“7·15”公共場所殺人案》。
卷宗封麵已經泛黃,江毅翻開第一頁,死者信息映入眼簾:姓名秦可洋,女,28歲,生前從事珠寶設計工作,於2014年7月15日在市中心廣場的露天音樂會上被發現死亡,死因同樣是機械性窒息,頸部有勒痕,身上戴著一枚纏枝蓮紋銀質耳釘,隨身物品丟失。
江毅的目光停留在現場照片上,市中心廣場的音樂會現場,人群密集,秦可洋的屍體被藏在舞台後方的音響設備旁,同樣是公共場所,同樣是不易被察覺的角落。
“又是公共場所拋屍。”江毅心中一凜。十年前的秦可洋案,凶手也是選擇了人多眼雜的音樂會現場,拋屍手法與如今的遊樂場案驚人地相似。這絕不是巧合,兩起案件之間必然存在關聯。
他繼續翻閱卷宗,屍檢報告顯示,秦可洋的死亡時間是案發前一晚的十一點到淩晨一點之間,與此次遊樂場案的死亡時間區間大致相同;凶器推測為細麻繩,勒痕形態與此次案件的勒痕有細微相似之處;同樣沒有找到目擊者,監控也隻拍到一個模糊的黑色身影。
“十年前的凶手沒抓到,十年後又出現了類似的案件。”江毅皺緊眉頭,“是同一人作案,還是模仿作案?如果是同一人,他為什麼時隔十年再次作案?如果是模仿,凶手又為什麼要模仿十年前的懸案?”
他注意到卷宗裡的一個細節:秦可洋生前曾與一名男子有過激烈的情感糾紛,該男子名叫沈浩,是秦可洋的前男友,兩人因感情不和分手,沈浩曾多次威脅秦可洋,案發後被列為重大嫌疑人,但由於缺乏直接證據,且沈浩在案發後不久便離奇失蹤,案件最終成了懸案。
“沈浩……”江毅在筆記本上寫下這個名字,“如果他還活著,現在應該四十多歲了。這次的遊樂場案,會不會和他有關?”
他合上卷宗,快步走向技術科。林念恩還在反複查看遊樂場的監控錄像,屏幕上不斷回放著那個穿著黑色連帽衫的身影。
“念恩,有沒有新發現?”江毅走過去問道。
林念恩搖了搖頭,指著屏幕:“還是老樣子,凶手全程遮擋嚴密,走路姿勢很刻意,看不出明顯特征。不過我發現,他潛入遊樂場時,對監控探頭的位置非常熟悉,每次都能精準避開,像是提前踩過點。”
“提前踩點……”江毅若有所思,“十年前的秦可洋案,凶手也是避開了市中心廣場的大部分監控,看來這個凶手要麼對作案地點極其熟悉,要麼在案發前做了充分的準備。”
他把十年前的卷宗放在林念恩麵前:“你看看這個,十年前的秦可洋案,和這次的遊樂場案有很多相似之處,都是公共場所拋屍,都是機械性窒息,都有纏枝蓮紋耳釘,凶手都避開了監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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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念恩快速翻閱著卷宗,眼睛越睜越大:“太像了!這簡直是翻版案件。你說,會不會是同一人作案?”
“可能性很大。”江毅點頭,“秦可洋案的重大嫌疑人沈浩,在案發後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如果他還活著,很可能就是這次的凶手。”
“我立刻調取沈浩的資料,比對全國的失蹤人口信息和監控錄像。”林念恩立刻行動起來,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躍。
江毅走到窗邊,看著樓下匆匆而過的人群。十年前的懸案,十年後的新案,兩起案件如同連理枝般纏繞在一起,而遊樂場裡的那具女屍,就像是藏在連理枝下的凶骨,訴說著跨越十年的愛恨情仇。
凶手選擇遊樂場拋屍的原因依舊成謎,但江毅隱約覺得,這個選擇背後,一定隱藏著與十年前案件相關的關鍵線索。或許是為了紀念,或許是為了複仇,又或許是為了完成某種未竟的“儀式”。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是陳默打來的:“江毅,十年前的卷宗找到了嗎?清歡那邊有新發現,死者的dna比對結果出來了,她和十年前的死者秦可洋,有親屬關係!”
江毅心頭一震:“親屬關係?”
“對,初步判斷是表姐妹。”陳默的聲音傳來,“清歡還在解剖室進一步確認,你趕緊過來一趟,我們重新梳理案情。”
江毅掛掉電話,心中的疑問更加強烈。死者是秦可洋的表姐妹,兩起案件不僅手法相似,受害者之間還有親屬關係。凶手的目標顯然不是隨機選擇,而是有明確的指向性。
他快步走出技術科,朝著法醫中心的方向趕去。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走廊裡,卻驅不散心中的陰霾。跨越十年的兩起命案,親屬關係的受害者,公共場所的拋屍選擇,還有那枚神秘的纏枝蓮紋耳釘,所有的線索都在指向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而凶手的真實身份和作案動機,依舊籠罩在迷霧之中。
需要我幫你補充“葉清歡解剖時發現的更多親屬關係佐證”,進一步串聯兩起案件的關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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