逮捕令申請的流程剛啟動，葉清歡突然猛地站起身，臉色凝重地看向陳默：“等等，不能急著申請逮捕。”
眾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她身上，陳默眉頭微蹙：“怎麼了？證據鏈不是已經基本完整了？”
“關鍵證據斷了。”葉清歡指尖重重落在桌上的檢測報告上，“我們確定了鈦合金配重塊是凶器，但至今沒找到實物。沒有凶器，就無法在上麵提取到趙辰、喬雪菲的指紋或dna，也無法百分百證明它就是擊打範詩涵的那一個，這是致命的缺口。”
陸禹白指尖一頓，隨即反應過來：“你說得對，之前隻關注到配重塊從遊艇裝備清單消失，卻沒深究它的去向。趙辰不可能把這麼關鍵的東西留在身邊，大概率是拋進了青海灣。”
“青海灣那片海域水深三十五米，沙質海底，範圍廣闊，要找一塊配重塊無異於大海撈針。”趙磊麵露難色，“而且都過去兩年多了，說不定早就被水流衝去了彆處。”
“不，他拋屍和拋凶器的地點大概率是同一處。”葉清歡調出遊艇的航行軌跡圖，在屏幕上畫出一個圈，“趙辰的遊艇在這片區域停留了整整三個小時，拋屍後不會特意開去彆處處理凶器，隻會就近沉入海底。”
陸禹白補充道：“鈦合金密度大，不會被水流輕易衝走，大概率還埋在拋屍點附近的沙層裡。但問題是，我們不知道精確坐標，隻知道大致海域。”
陳默立刻拿起對講機：“林念恩，查趙辰遊艇‘逐浪號’在失蹤當天下午五點到七點之間的gps精確軌跡，越詳細越好，另外聯係海事部門，調取當時的海流、風向數據，推算拋屍和拋凶器的大致坐標範圍。”
“收到，陳隊！”林念恩的聲音帶著急促的敲擊鍵盤聲，“gps數據需要向海事局申請調取，預計半小時內有結果，海流數據我現在就查。”
葉清歡轉身走向技術科：“我去整理配重塊的三維模型，標注它的尺寸、重量和金屬成分特征，方便後續打撈時識彆。另外，聯係水下打撈隊，準備聲呐探測設備，一旦確定大致範圍，立刻開展水下搜索。”
“江毅，你帶一組人去潛水器材店，重新詢問老板，趙辰購買的配重塊具體有幾塊、每塊的重量和外觀特征，有沒有特殊標記。”陳默繼續部署，“趙磊，再去核實那名匿名員工的錄音，看看能不能問出更多關於趙辰和喬雪菲處理‘麻煩’的細節，比如他們有沒有提過如何處理凶器。”
半小時後，林念恩傳來消息：“陳隊，gps精確軌跡找到了！下午五點十分，遊艇在青海灣北緯36°42′、東經120°18′的位置停留了四十分鐘，之後緩慢移動了約五百米，又停留了二十分鐘，這兩個點大概率就是拋屍和拋凶器的位置。海流數據顯示，當時是順時針海流，流速較慢，凶器不會偏離太遠。”
葉清歡立刻將坐標輸入電子海圖，疊加海流數據後，畫出一個直徑八百米的搜索範圍：“這個區域內，沙層淺，聲呐探測應該能穿透。”
當天下午，警方的打撈船駛離港口，朝著目標海域進發。葉清歡和陸禹白也隨船前往，甲板上，水下打撈隊的隊員正在檢查潛水裝備和聲呐探測器。
“聲呐探測啟動後，需要慢慢航行，逐片掃描。”打撈隊長指著屏幕上的海圖，“這片海域雖然不算深，但沙質海底容易形成暗流衝刷的溝壑，配重塊可能埋在溝壑裡，需要仔細分辨。”
聲呐探測器緩緩入水，屏幕上很快出現了海底的輪廓，大片的沙質區域中，零星分布著礁石和溝壑。打撈船以每小時三海裡的速度緩慢航行，所有人都緊盯著屏幕，生怕錯過任何異常信號。
“等等，這裡有個異常反射點！”聲呐操作員突然喊道，指著屏幕上一個不規則的亮點，“深度三十五米，大小和形狀與配重塊的三維模型大致吻合。”
葉清歡立刻湊近屏幕，指尖劃過那個亮點：“標記坐標，派潛水員下去查看。”
兩名潛水員穿戴好裝備，縱身跳入海中。海水清澈，能隱約看到海底的沙層，潛水員按照標記的坐標遊去，很快消失在水下。
甲板上的眾人屏息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個人的心裡都繃著一根弦。陸禹白看著平靜的海麵，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平板：“如果這不是配重塊，我們可能還要花更長時間搜索。”
“不管是不是，都要查到底。”葉清歡的目光堅定，“沒有凶器，這場謀殺案就無法釘死，範詩涵的冤屈也無法昭雪。”
十分鐘後，水下傳來通訊聲：“發現目標！是一塊鈦合金配重塊，弧形款，上麵有輕微的撞擊痕跡，和模型完全一致！”
甲板上的眾人瞬間鬆了口氣，陳默沉聲道：“小心打撈上來，注意保護上麵的痕跡，不要造成二次損傷。”
潛水員小心翼翼地將配重塊固定在打撈繩上，甲板上的眾人合力將它拉了上來。配重塊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海泥和貝殼，呈現出暗沉的金屬色，弧形的一端果然有一處明顯的撞擊凹痕，與顱骨損傷的模型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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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送去技術科，全麵檢測上麵的指紋、dna和殘留痕跡。”葉清歡立刻安排道，“重點檢查撞擊凹痕處，看看能不能找到範詩涵的骨骼殘留或血跡。”
就在這時，林念恩的電話再次打來，語氣帶著新的驚喜：“陳隊，查到了！喬雪菲在範詩涵失蹤後一周，曾匿名向一家金屬回收公司出售過一小塊鈦合金廢料，經檢測，成分和趙辰購買的配重塊完全一致！而且回收公司的監控拍到，當時送廢料的人雖然戴著口罩，但身形和喬雪菲高度吻合。”
“廢料？”陸禹白挑眉，“看來他們是想把配重塊切割後分批處理，隻是沒來得及全部賣掉。”
陳默看著甲板上的配重塊，眼底寒光凜冽：“這就說得通了，他們怕配重塊被找到，所以想切割後銷毀，卻沒想到還剩下一塊完整的沉在海底。”
打撈船返航時，夕陽正緩緩沉入海麵，將青海灣染成一片金紅。配重塊被小心翼翼地裝進密封箱，送往技術科進行進一步檢測。葉清歡站在甲板上，望著漸漸遠去的目標海域，心中清楚，這枚配重塊是補全證據鏈的關鍵，但它上麵是否能提取到足以定罪的指紋或dna，還是個未知數。
而此時的趙辰和喬雪菲，還不知道警方已經找到凶器，依舊在精心維持著他們光鮮亮麗的生活。但他們不知道，那枚沉在深海裡的婚戒，那塊藏在沙層下的配重塊，還有那些被他們刻意抹去的痕跡，正一步步拚湊出真相，將他們推向無法逃脫的法網。
技術科的燈光再次徹夜通明，配重塊上的海泥被一點點清理乾淨，每一處痕跡都被仔細記錄、檢測。葉清歡和陸禹白守在旁邊，目光緊緊盯著檢測儀器，等待著最關鍵的結果。這場以愛情為餌的深海謀殺案，終於快要迎來揭開真相的時刻，但最後的關鍵證據，還需要時間來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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