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空氣凝重得幾乎窒息,趙辰的嗚咽聲漸漸變成壓抑的嘶吼,他猛地抬起頭,眼眶通紅,臉上滿是狼狽的淚痕:“是我!是我動手的!但都是範詩涵逼我的!”
陳默眼神一凜:“她怎麼逼你?”
“她發現我挪用她的婚前財產填公司窟窿,還查到我偽造工程資質、偷稅漏稅的證據!”趙辰的聲音帶著歇斯底裡的瘋狂,“她要離婚,要把所有證據交給稅務局和警方!我苦心經營的一切都會毀於一旦!我不能讓她這麼做!”
陸禹白指尖停頓:“所以你就和喬雪菲合謀,用婚戒當誘餌,把她騙上遊艇?”
“是喬雪菲提的主意!”趙辰突然指向牆壁,像是在指責隔壁的喬雪菲,“她說範詩涵最看重我們的婚姻,用結婚紀念日出海散心為借口,她一定不會拒絕。我們提前買了鈦合金配重塊,準備在深海裡動手,神不知鬼不覺。”
隔壁審訊室裡,喬雪菲聽到趙辰的指控,瞬間爆發:“你胡說!明明是你威脅我!你說如果我不幫你,就把我們的關係公之於眾,讓我身敗名裂!”她情緒激動地站起身,又被手銬拽回座位,“我承認我參與了,但動手殺人的是你!是你用配重塊砸向她的頭!”
葉清歡適時拋出關鍵證據:“趙辰,範詩涵顱骨的凹陷損傷,與我們找到的鈦合金配重塊完全吻合。喬雪菲,你說你沒動手,那你在拋屍時,為什麼要觸碰範詩涵手上的婚戒?難道不是想確認她已經斷氣?”
喬雪菲的身體一軟,癱坐在椅子上,眼淚再次洶湧而出:“那天……那天遊艇開到青海灣深海區,趙辰突然說要給範詩涵一個驚喜,讓她閉上眼睛。等她睜開眼,趙辰就拿起配重塊砸了過去……範詩涵倒下的時候,眼睛還睜著,死死地盯著我,我害怕極了……”
她哽咽著,斷斷續續地交代:“趙辰讓我幫忙把她裝進防水袋,我戴著手套去扶她,不小心被她手上的婚戒刮到了手指,皮膚碎屑應該就是那時候留在刻痕裡的。我們把兩塊配重塊和她一起綁在防水袋裡,我穿著潛水服跳下去,把她沉到了三十五米深的沙質海底……我以為海水會掩蓋一切,沒想到……”
“沒想到兩年後,漁民會把她的骸骨打撈上來?”葉清歡追問,“你們為什麼不取下她的婚戒?那是最明顯的身份標識。”
“來不及了!”趙辰的聲音透著絕望,“當時範詩涵的血濺到了我的衣服上,我慌了神,隻想趕緊處理掉屍體。而且喬雪菲說,留下婚戒,反而會讓人以為是情殺或者意外落水,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我們還準備了另一枚同款戒指,想等風頭過了,偽造範詩涵離家出走的假象,結果不小心打碎了,隻能把碎片藏起來。”
“還有第三塊配重塊和切割的廢料,為什麼不徹底銷毀?”陳默追問。
“我們本來想把三塊都切割了賣掉,但範詩涵失蹤後,警方雖然沒立案,卻有人匿名舉報我公司偷稅漏稅,我隻能先把剩下的配重塊藏在工地倉庫,想著等風聲過了再處理。後來公司越來越忙,我和喬雪菲又結婚了,就漸漸放鬆了警惕,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找到了。”趙辰的聲音越來越低,充滿了悔恨。
喬雪菲也補充道:“那五十萬轉賬,是趙辰堅持要給的。他說配重塊沉在海裡不放心,怕被人打撈到,就讓我找表哥開了家私人打撈公司,想把它撈上來徹底銷毀。可我們隻記得大致海域,表哥的打撈隊找了半個月都沒找到,趙辰怕夜長夢多,就讓他注銷了公司。”
審訊室裡的供述還在繼續,趙辰和喬雪菲互相指責,卻也完整還原了這場謀殺的全部真相:一場以婚姻為糖衣,以欲望為內核的騙局,最終在青海灣的深海裡,釀成了無法挽回的悲劇。範詩涵到死都戴著那枚象征愛意的婚戒,卻沒想到這枚戒指,最終成了鎖定凶手的關鍵證據。
當兩人在供述書上簽字畫押時,窗外的天已經亮了。葉清歡走出審訊室,手裡捧著那枚斑駁的婚戒,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上麵,折射出冰冷的光芒。曾經的愛意與承諾,早已被欲望和背叛吞噬,隻剩下這枚沉過深海的鑽戒,無聲地訴說著這場婚姻的殘酷真相。
陸禹白走到她身邊,看著遠處漸漸升起的朝陽:“青海灣的海水藏不住罪惡,婚姻的糖衣也包不住謀殺的外衣。正義雖然遲到,但終究沒有缺席。”
陳默隨後走出,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卻也有著如釋重負的堅定:“案件結了,範詩涵可以安息了。”
那枚鑽戒最終被收入證物室,它曾是愛情的見證,後來成了謀殺的枷鎖,如今則成了警示世人的證據。婚姻本應是溫暖的港灣,卻被趙辰和喬雪菲變成了囚禁生命的囚籠,而他們自己,也終將為這場被欲望吞噬的罪惡,付出終身監禁的代價。青海灣的海浪依舊拍打著海岸,仿佛在為沉眠的逝者哀悼,也在為遲到的正義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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