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寂靜被林硯秋的啜泣聲輕輕劃破,陳默虛弱地靠在她肩頭,指尖殘留著金色光點消散後的微溫。李教授正調試著恢複平靜的傳送儀,屏幕上扭曲的文字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清晰卻詭異的坐標——那是鏡界最深處的“鏡獄”。張隊擦拭著陽氣手槍上的黑霧殘留,眉頭緊鎖:“剛才深淵之主消散時,我感覺到一股更沉的壓迫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鏡界裡盯著我們。”
劉夢突然“嘶”了一聲,她的陽氣匕首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黑紋:“這上麵的邪氣沒散乾淨,反而越來越濃了。”周野湊過去一看,隻見匕首上的黑紋正緩慢蠕動,像是無數細小的蟲子在爬行,“不對勁,普通邪祟的邪氣早就該隨著深淵之主的滅亡而消散了。”
陳默突然咳嗽起來,胸口的傷口迸出一絲黑血,他按住心口,臉色驟然蒼白:“體內的腐蝕之力……好像在往深處鑽。”林硯秋立刻握住他的手腕,向陽之心的金光順著掌心湧入,卻在觸及那股黑氣時被彈了回來,“怎麼會這樣?李教授,不是說深淵之泉能淨化嗎?”
李教授推了推眼鏡,指著傳送儀屏幕上的坐標:“鏡獄是鏡界的禁忌之地,傳說那裡關押著被深淵之主封印的‘原罪邪祟’,而深淵之泉,就在鏡獄的最底層。剛才深淵之主的出現,恐怕已經鬆動了鏡獄的封印。”他頓了頓,聲音低沉,“陳默體內的腐蝕之力,其實是原罪邪祟的引信,深淵之主隻是個幌子。”
話音未落,整個基地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頭頂的吊燈瘋狂擺動,牆壁上再次浮現出扭曲的黑影,這次的黑影不再是模糊的輪廓,而是清晰的人臉——無數張痛苦猙獰的臉,像是被強行烙印在牆壁上,嘴裡發出無聲的哀嚎。實驗室的通風口傳來“沙沙”的聲響,黑色的粉末從裡麵飄落,落在地上瞬間化作細小的黑蟲,朝著眾人爬來。
“是鏡蝕粉!”林硯秋立刻吹奏骨笛,金色音波將黑蟲震成粉末,“這種粉末能腐蝕陽氣,是鏡獄邪祟的專屬能力!”張隊立刻下令:“周野,關閉所有通風口!劉夢,用陽氣屏障護住大家!”
就在周野衝向通風口時,他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隻慘白的手猛地伸出,抓住了他的腳踝。周野驚呼一聲,低頭看去,裂縫裡擠滿了密密麻麻的手,像是無數具屍體在下麵掙紮,想要爬出來。“這些是……被鏡獄吞噬的亡魂!”李教授臉色慘白,“封印真的破了!”
陳默咬緊牙關,掌心凝聚陽氣,朝著裂縫劈去。金色的陽氣落在裂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那些手臂瞬間縮回,裂縫卻在不斷擴大,黑色的霧氣從裡麵噴湧而出,化作一個個穿著囚服的黑影,他們的胸口都有一個空洞,黑洞洞的傷口裡不斷流出黑血。
“是鏡獄的囚徒!”劉夢揮起陽氣匕首,砍向最前麵的黑影,匕首穿透黑影的身體,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被黑影一把抓住。劉夢驚呼著想要抽回匕首,卻發現黑影的手掌正在融化,黑色的液體順著匕首蔓延到她的手臂,一陣刺骨的寒意傳來,她的眼神開始變得空洞。
“劉夢!”張隊立刻開槍,陽氣子彈擊中黑影的頭部,黑影化作黑霧消散,劉夢手臂上的黑液卻沒有退去,反而順著血管向上蔓延。林硯秋立刻衝過去,骨笛的金色音波包裹住劉夢的手臂,強行將黑液逼回匕首,“這不是普通的邪氣,是‘囚怨’,一旦侵入經脈,就會被鏡獄的怨念控製!”
陳默突然感覺到體內的腐蝕之力劇烈湧動,他的視線開始模糊,眼前浮現出鏡獄的景象:一座巨大的黑色牢籠懸浮在虛空中,牢籠的欄杆是用無數骸骨編織而成,牢籠深處,有一個被鐵鏈鎖住的身影,它的周身纏繞著黑色的霧氣,無數雙紅色的眼睛在霧氣中閃爍。“那個……就是原罪邪祟?”陳默的聲音帶著顫抖,他能感覺到,那個身影正在呼喚他,像是在呼喚自己的一部分。
林硯秋察覺到陳默的異常,立刻握住他的手:“阿默,彆被它影響!”她的向陽之心爆發出強烈的金光,試圖驅散陳默眼前的幻象,可金光剛觸碰到陳默的身體,就被一股黑色的力量反彈回來,陳默猛地推開她,眼神變得空洞,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和之前被附身時一模一樣。
“不好,他又被控製了!”張隊立刻舉槍對準陳默,卻遲遲沒有開槍。林硯秋搖著頭,淚水再次湧出:“不,他還在掙紮!阿默,想想我們的約定,想想向陽山!”
陳默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一邊是原罪邪祟的呼喚,一邊是林硯秋的聲音,兩股力量在他體內激烈碰撞,他的皮膚開始出現黑白交錯的紋路,像是被兩種力量撕裂。“啊——!”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掌心的陽氣與黑氣同時爆發,形成一道黑白交織的衝擊波,將周圍的鏡獄囚徒全部震飛。
趁著這個間隙,李教授突然大喊:“傳送儀還能用!我們必須進入鏡獄,找到原罪邪祟,徹底淨化它!否則不僅陳默活不成,整個世界都會被鏡獄吞噬!”他按下傳送儀的啟動按鈕,屏幕上的坐標開始閃爍,一道藍色的光柱從傳送儀中射出,形成一個通往鏡界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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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夢,你留在這裡守住基地,用陽氣屏障阻擋鏡獄囚徒的入侵!”張隊立刻做出部署,“周野,跟我一起保護李教授和林硯秋,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深淵之泉!”劉夢咬了咬牙,雖然手臂依舊隱隱作痛,但還是點了點頭:“你們小心,我會守住這裡的!”
林硯秋扶起還在掙紮的陳默,淚水滴落在他的臉上:“阿默,再堅持一下,我一定會救你!”她攙扶著陳默,跟著張隊和周野,一步步走進了傳送儀的光柱。刺眼的光芒過後,眾人的身影消失在實驗室裡,隻留下劉夢一人,手持陽氣匕首,警惕地盯著不斷湧出黑影的裂縫。
鏡界的天空是一片死寂的灰色,地麵上布滿了破碎的鏡片,每一片鏡片裡都倒映著不同的景象——有的是向陽山的廢墟,有的是基地的混亂,還有的是無數張痛苦的人臉。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腐臭和鐵鏽味,遠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像是有人正在緩緩走來。
“這裡就是鏡界?”周野警惕地環顧四周,陽氣匕首緊握在手中,“感覺每一片鏡片都在盯著我們。”李教授從背包裡拿出一個羅盤,羅盤的指針瘋狂轉動,卻始終指向一個方向:“鏡獄就在那個方向,深淵之泉在鏡獄的最底層。”他頓了頓,指著那些破碎的鏡片,“小心這些鏡片,它們能反射人的恐懼,將恐懼轉化為邪祟的力量。”
陳默的情況越來越糟,他的意識正在被原罪邪祟逐漸吞噬,身體不由自主地朝著鏡獄的方向走去。林硯秋緊緊拉住他,骨笛的旋律不斷響起,試圖用金色音波喚醒他的意識:“阿默,彆睡!看看我,我還在這兒!”
就在這時,那些破碎的鏡片突然發出刺眼的光芒,無數道光線從鏡片中射出,在地麵上彙聚成一個巨大的身影。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醫生服的女人,她的臉被口罩遮住,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手裡拿著一把沾滿黑血的手術刀。“是‘鏡影醫生’!”李教授臉色驟變,“她是鏡獄裡的看守,專門用恐懼折磨囚徒!”
鏡影醫生沒有說話,隻是舉起手術刀,朝著林硯秋揮來。張隊立刻開槍,陽氣子彈擊中手術刀,卻被刀刃彈開。鏡影醫生的身影突然分裂成無數個,從不同的方向朝著眾人襲來。“她能通過鏡片分身!”周野大喊著,揮起匕首砍向最近的一個分身,匕首穿過分身的身體,卻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反而被分身一把抓住了手腕。
林硯秋立刻吹奏骨笛,金色音波朝著所有分身湧去,分身們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身體開始變得透明。陳默突然掙脫林硯秋的手,朝著鏡影醫生的本體衝去,掌心的黑氣凝聚成一把黑色的利刃,朝著鏡影醫生的胸口刺去。“阿默,不要!”林硯秋驚呼,她能感覺到,陳默體內的邪氣正在飛速增長。
鏡影醫生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她沒有躲閃,反而主動迎了上去。黑色利刃刺中她的胸口,卻像是刺中了一團空氣,鏡影醫生的身體突然化作無數片鏡片,消散在空氣中。與此同時,周圍所有的破碎鏡片都開始震動,無數張人臉從鏡片中浮現出來,發出淒厲的哀嚎,那些哀嚎聲像是有魔力一般,讓眾人的腦袋一陣劇痛。
“是恐懼共鳴!”李教授捂住腦袋,痛苦地說道,“她在利用我們的恐懼增強力量!”林硯秋強忍著頭痛,繼續吹奏骨笛,金色音波形成一道屏障,將哀嚎聲隔絕在外:“大家集中精神,不要被恐懼影響!”
陳默的眼神越來越空洞,他的耳邊不斷回響著原罪邪祟的聲音:“來吧,加入我,我們可以一起統治這個世界……”他的手掌再次凝聚起黑氣,朝著林硯秋揮去。林硯秋沒有躲閃,隻是含著淚看著他:“阿默,如果你真的要傷害我,就動手吧。但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