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咳著爬出及膝的淤泥時,陳默發現自己躺在片泛著腥氣的沼澤裡。頭頂是遮天蔽日的桫欏林,空氣裡彌漫著腐殖土與青銅鏽蝕混合的怪味。他摸向腰間,骨笛還在,隻是笛身布滿了類似血管的凸起,仿佛在隨他的心跳搏動。
周野?劉夢?他扯開被藤蔓勾破的潛水服,手腕上的字疤痕此刻紅得發紫。沼澤深處突然傳來重物拖動的聲響,他抄起塊尖銳的石片潛進蘆葦叢,看見七個披獸皮的人正拖著具巨蜥般的生物,那怪物的肋骨間插著支骨笛——與他們在血塚找到的那支一模一樣。
獻祭給龍神的祭品必須完整。為首的壯漢用石斧剁下巨蜥的利爪,粗糲的嗓音裡夾雜著奇怪的音節,卻詭異地能被聽懂。陳默突然注意到他們腳踝上的刺青,正是影盟潛艇外殼的螺旋紋。
骨笛突然在懷裡震動,沼澤水麵浮現出林硯秋筆記本的虛影,其中一頁正被朱砂筆塗改:回環陣會將守護者送往骨笛能量最強的時空節點——初代守護者築城時期。影盟的先祖竟是...守陵人?
虛影突然潰散,獸皮人們舉著石矛圍了上來。陳默握緊骨笛後退時,笛身突然射出道金光,將最前麵的人震飛。那人口中湧出的血落在沼澤裡,竟讓水麵浮現出霧隱城的輪廓,隻是城牆上爬滿了巨蜥狀的生物。
是血脈覺醒者!壯漢舉起石斧,抓住他獻給龍神,就能開啟永生之門!
纏鬥中,陳默的石片劃破手掌,血滴在骨笛上的瞬間,笛身突然裂開道縫隙,掉出塊青銅殘片。殘片落地的刹那,所有獸皮人都跪伏在地,額頭貼著泥濘瑟瑟發抖。他撿起殘片拚湊,發現正是那枚刻著字的令牌——隻是上麵多了行新銘文:龍脊為城,骨笛為鑰,非血脈者觸之即腐。
沼澤對岸突然傳來呼救聲,是劉夢!陳默撥開蘆葦衝過去,看見她被捆在棵巨大的桫欏樹上,三個獸皮人正用骨刀劃開她的手腕,鮮血順著樹乾流進地下,竟在樹根處彙成個微型陣法。
他們要用守護者的血喚醒什麼。劉夢的聲音發顫,脖頸處的玉佩碎片還在發光,我剛才看見周野被拖進山洞了,他背上的銀疤...在發光!
陳默甩出骨笛,金光斬斷繩索的同時,地底突然傳來轟鳴。桫欏樹的根係開始蠕動,露出下麵層層疊疊的顱骨,每個顱骨的眼眶裡都嵌著塊螢石,照亮了洞穴入口——那裡的岩壁上,四大家族的姓氏正被鮮血浸染。
是血塚的原型!他拽著劉夢鑽進山洞,身後傳來獸皮人的嘶吼。洞穴深處的石台上,周野被鐵鏈鎖在具巨大的龍骨下,他胸前的銀疤正與龍骨上的符文共鳴,發出刺眼的白光。
這些骨頭在吸收我的血。周野的聲音虛弱,鐵鏈上的血管狀紋路正順著他的手臂攀爬,他們說這是龍神的脊椎,隻要讓守護者的血浸透它,就能打開...霧隱城的地基?
陳默突然明白林硯秋筆記裡的話——初代守護者用龍骨築城。眼前的龍骨分明就是霧隱城城牆的核心!他將骨笛插進龍骨的節縫處,笛身立即與骨骼咬合,發出齒輪轉動的聲響。
快咬破手指!他朝劉夢喊道,四血合一才能啟動反製陣!
當三股鮮血同時滴在龍骨上,整座山洞開始震顫。周野身上的鐵鏈寸寸斷裂,銀疤迸出的光帶與骨笛的金光交織成網,將那些追來的獸皮人困在其中。他們在光網中發出淒厲的慘叫,身體迅速乾癟,最終化為堆覆蓋著螺旋紋的灰燼。
龍骨突然抬升,露出下麵的暗河。暗河中央的石台上,靜靜躺著半本燒焦的竹簡,上麵的文字與林硯秋翻譯的古籍如出一轍,隻是最後幾行被人用朱砂塗改過:影盟者,守陵人之叛也,以龍骨碎為誓,必破城奪笛...
原來影盟從一開始就是叛徒。劉夢撿起竹簡,玉佩碎片突然貼在上麵,顯露出幅地圖,這是...初代守護者的陵寢?在暗河下遊的漩渦裡。
暗河儘頭傳來瀑布的轟鳴,陳默望著湍急的水流,突然發現水麵漂浮著片熟悉的素描紙——是林硯秋畫的霧隱城城門,紙角還沾著現代才有的塑料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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