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林硯秋的手指驟然收緊,骨笛的金色光芒晃了晃,差點被黑氣壓下去。她盯著那人的臉,記憶裡突然翻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爺爺曾指著照片裡的年輕男人說,這是你遠房叔叔林墨,早年間去海外謀生,再也沒回來。可照片裡的人,分明和眼前的黑色人影有著一模一樣的眉眼!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林墨輕笑,腕間的銀鐲紅光暴漲,直接將青銅棺裡的黑氣巨手拽回棺內,“當年你爺爺怕我搶骨笛,故意對外說我死了,還把我關在老宅的地窖裡,用向陽族的符文鎮了二十年。若不是玄陰子的殘魂幫我逃出來,我恐怕還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等著變成鏡氣的養料。”
他邊說邊朝著林硯秋走近,腳下的水麵自動分開,黑色霧氣在他身後織成一道披風,“不過現在好了,你爺爺死了,向陽族就剩你一個正統血脈。隻要用你的血激活骨笛,再打開青銅棺裡的‘鏡魂引’,鏡淵的大門就會徹底打開,到時候,我就是新的鏡氣之主!”
林硯秋這才明白,爺爺當年埋青銅棺、藏骨笛,根本不是怕玄陰子,而是在防著自己人!她握緊骨笛,剛要吹響那段陌生的悲壯旋律,心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之前從銀鐲印裡蔓延的血紋,已經爬到了心臟位置,正隨著她的心跳隱隱發燙,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血紋裡鑽出來。
“彆白費力氣了。”林墨看穿了她的意圖,突然抬手,銀鐲對著她擲出一道紅光,“你腕間的印紋,是我當年偷偷刻在你爺爺銀鐲上的‘噬魂紋’。隻要你碰到骨笛,紋就會活過來,現在它已經和你的心臟連在一起,你吹得越用力,它就越會吸你的陽氣。”
話音未落,林硯秋突然感覺渾身力氣被抽走,骨笛的金色光芒瞬間黯淡,青銅棺裡的敲擊聲卻越來越響,棺蓋裂縫裡滲出的黑氣中,那雙紅光眼睛離她越來越近,甚至能看到眼睛下方,一道與她爺爺一模一樣的疤痕。
“那是……爺爺的臉?”陳默的聲音從岸邊傳來,他和周野、劉夢正拚命阻攔被黑氣操控的村民,可村民像是瘋了一樣往前衝,周野的相機早就被黑氣腐蝕,劉夢的手上也被鏡魂蟲咬出了幾個血洞,“硯秋!小心棺裡的東西!”
林硯秋猛地回神,才發現青銅棺的裂縫裡,竟緩緩探出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正是她爺爺的模樣!可那張臉沒有任何表情,眼睛裡隻有空洞的紅光,嘴角還掛著黑色的粘液,像是剛從淤泥裡爬出來的屍體。
“爺爺……”林硯秋的聲音發顫,骨笛差點從手裡滑落。她不明白,爺爺明明已經下葬,怎麼會出現在青銅棺裡?
“彆叫他爺爺了。”林墨的笑聲帶著殘忍,“這隻是你爺爺的軀殼。當年他為了守住骨笛,故意讓玄陰子吸走自己的魂魄,隻留一具空殼藏在青銅棺裡,想用‘向陽屍’鎮住鏡淵入口。可他沒想到,軀殼早就被鏡氣汙染,現在,它就是打開鏡淵的最後一把鑰匙。”
說著,林墨突然抬手,對著爺爺的軀殼打出一道黑氣。黑氣鑽進軀殼的七竅,那張臉瞬間扭曲,發出一陣不似人聲的嘶吼,猛地從青銅棺裡跳出來,朝著林硯秋撲來。軀殼的指甲變得又長又黑,指尖還滴著黑色的粘液,粘液落在水麵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林硯秋下意識地舉起骨笛抵擋,笛身剛碰到軀殼的指甲,就傳來一陣“滋啦”的聲響,金色光芒和黑色粘液碰撞,冒出陣陣白煙。可軀殼的力氣極大,林硯秋被撞得連連後退,心口的血紋再次劇痛,眼前開始發黑。
“硯秋!接住這個!”劉夢突然朝著她扔過來一個布包,布包在空中散開,裡麵竟是之前剩下的向日葵根須粉和鹽!鹽粒落在水麵上,瞬間融化成鹽水,朝著軀殼和林墨蔓延,黑氣碰到鹽水,發出刺耳的嘶鳴,竟往後退了幾分。
林硯秋眼前一亮,立刻抓起一把根須粉撒向爺爺的軀殼。金色粉末落在軀殼上,瞬間燃起小火,軀殼發出一陣慘叫,動作明顯變慢。可就在這時,林墨突然從背後抓住她的手腕,銀鐲直接貼在她腕間的印紋上。
“啊!”林硯秋疼得慘叫一聲,銀鐲的紅光順著印紋鑽進她的身體,心口的血紋瞬間暴漲,幾乎要把她的皮膚撐破。她感覺自己的魂魄像是要被抽離,骨笛從手裡滑落,朝著水麵墜去。
“骨笛!”陳默見狀,立刻朝著水麵撲來,可剛碰到黑氣,手臂就被腐蝕出一道血痕,疼得他齜牙咧嘴。周野也想幫忙,卻被幾個村民死死抓住,根本動彈不得。
林墨看著墜落的骨笛,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隻要骨笛落入水中,被鏡氣汙染,再用林硯秋的血激活,鏡淵大門就會徹底打開。可就在骨笛即將碰到水麵的瞬間,笛身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嗡鳴,之前消失的鏡母殘魂竟再次出現,化作一道銀光,將骨笛托了起來。
“你以為我真的會幫你?”鏡母的聲音帶著冰冷的嘲諷,看向林墨的眼神滿是恨意,“當年玄陰子把我煉製成鏡母,就是你出的主意!你想利用鏡淵的力量,我偏要毀了你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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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鏡母的殘魂突然推著骨笛,朝著林硯秋飛來。“接住骨笛!用你的血和向陽族的魂,吹‘破鏡曲’!隻有這個,能徹底鎮住鏡淵!”
林硯秋看著飛來的骨笛,忍著心口的劇痛,伸手去抓。可林墨卻死死按住她的手,銀鐲的紅光越來越盛,幾乎要將她的手腕燒穿。“你敢!”林墨嘶吼著,另一隻手朝著骨笛抓去,想要把它打落。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爺爺的軀殼突然猛地轉身,朝著林墨撲來!軀殼的指甲狠狠抓在林墨的背上,黑色粘液順著傷口鑽進他的身體,林墨疼得慘叫一聲,鬆開了抓住林硯秋的手。
林硯秋趁機抓住骨笛,笛身的溫度燙得驚人,像是在催促她。她看著眼前混亂的景象——爺爺的軀殼正在和林墨纏鬥,陳默三人還在拚命阻攔村民,青銅棺裡的黑氣已經快要蔓延到岸邊,深吸一口氣,將手指咬破,鮮血滴在骨笛的鏡紋上。
血珠剛碰到鏡紋,笛身突然爆發出耀眼的金光,之前那段悲壯的旋律自動從笛中流出,比之前更加強烈,金色的音符像利劍一樣,朝著周圍的黑氣射去。林墨和爺爺的軀殼被金光射中,同時發出慘叫,黑氣瞬間消散了大半。
可就在這時,林硯秋突然感覺背後一涼,一股熟悉的鏡氣從身後襲來。她猛地回頭,隻見周野眼神空洞,手裡拿著一塊破碎的鏡片,鏡片反射著詭異的紅光,正對著她的後背。
“周野!你乾什麼!”劉夢大喊,想要阻止他,卻被周野一把推開。周野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屬於他的笑容,聲音變得和林墨一模一樣:“林硯秋,你以為贏了嗎?早在花田的時候,我就把鏡魂蟲放進了周野的身體裡……現在,他就是我的新容器。”
說著,周野手裡的鏡片突然射出一道紅光,直奔林硯秋手中的骨笛。林硯秋猝不及防,骨笛被紅光射中,金色光芒瞬間黯淡,鏡紋裡竟開始滲出黑色的霧氣。她看著眼前的周野,又看向還在纏鬥的林墨和爺爺的軀殼,心口的血紋再次劇痛,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更大的陷阱——林墨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隻用她一個人的血激活骨笛。
而青銅棺裡,之前那雙紅光眼睛的主人,此刻正緩緩從棺內站起身,身上裹著黑色的霧氣,手裡拿著一把泛著冷光的青銅匕首,匕首的刀柄上,刻著與骨笛一模一樣的鏡紋,正隨著黑氣流轉,朝著林硯秋一步步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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