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褪去時,老宅的空氣裡還殘留著鏡氣消散後的冷澀,混著向日葵淡淡的甜香,有種詭異的安寧。林硯秋將骨笛和向陽佩放在床頭,指尖劃過心口,那裡的噬魂紋已經化作淡淡的金痕,不再灼痛,卻像一枚烙印,提醒著昨夜的驚魂。
“先煮點東西吧,大家都熬了一晚上。”陳默揉著發紅的眼睛,聲音沙啞。客廳裡,周野靠在沙發上,胸口的傷口已經用布條包紮好,臉色雖依舊蒼白,卻比昨夜好了許多。劉夢正蹲在牆角,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泛黃的向陽符疊好,放進貼身的口袋裡。
廚房裡傳來水燒開的聲響,陳默剛拿起鍋鏟,就聽到“叮”的一聲輕響——是從碗櫃裡傳來的。他皺了皺眉,拉開碗櫃,裡麵的瓷碗都好好地擺著,隻是最底層的一個青花瓷碗,碗底竟浮現出一道黑色的紋路,像極了銅鏡上的鏡紋。
“硯秋,你過來看看。”陳默的聲音帶著一絲緊張。林硯秋快步走進廚房,看到那道黑紋時,瞳孔驟然收縮。她伸手去碰,指尖剛觸到碗壁,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陰冷——是鏡氣,雖然微弱,卻真實存在。
“怎麼會在這裡?”劉夢也跑了過來,看到黑紋後臉色發白,“昨晚我們明明已經淨化了所有鏡氣。”
周野撐著沙發站起來,走到廚房門口:“會不會是……銅鏡裡還有殘留的鏡氣,附在什麼東西上了?”
話音剛落,客廳裡突然傳來一陣“滴答”聲,和昨夜向日葵花瓣上露水的聲音一模一樣,卻更清晰,更密集。林硯秋立刻衝出廚房,隻見客廳的天花板上,竟滲出了黑色的粘液,粘液滴落在地板上,慢慢彙聚成一個個細小的黑影,像無數隻螞蟻,朝著牆角的銅鏡爬去。
“不好,是鏡氣的餘燼!”林硯秋急忙拿出骨笛,笛身的金色鏡紋亮起,可這次,光芒卻比昨夜暗淡了許多。“我的力量還沒完全恢複,無法徹底打散它們!”
黑影越來越多,已經爬到了銅鏡前,開始順著鏡麵往上爬。銅鏡裡再次泛起淡淡的黑霧,那些黑影一碰到黑霧,就像被吸入一樣,消失在鏡中。而隨著黑影的湧入,銅鏡上的符文開始閃爍,發出微弱的紅光,像是在抗拒,又像是在被侵蝕。
劉夢突然想起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向陽符,朝著黑影扔去。向陽符在空中炸開,金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那些黑影,黑影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開始慢慢消散。可就在這時,銅鏡裡突然伸出一隻黑色的手,抓住了向陽符,將它拖進了鏡中。向陽符的光芒在鏡中熄滅,緊接著,更多的黑影從銅鏡裡爬了出來,這次,它們不再是細小的一團,而是化作了一個個模糊的人形。
“它們在吸收鏡氣的餘燼,變得更強了!”周野拿起身邊的木棍,擋在劉夢身前。陳默也抄起了廚房的菜刀,眼神堅定:“我們不能讓它們離開客廳,否則會危害到外麵!”
林硯秋深吸一口氣,將骨笛抵在唇邊,吹奏起來。悠揚的笛聲響起,金色的光芒從笛身溢出,那些人形黑影聽到笛聲,動作明顯遲滯了。可就在這時,她心口的金痕突然一陣刺痛,笛聲戛然而止。“我的力量不夠,必須借助向陽佩!”
劉夢立刻將向陽佩遞給林硯秋。林硯秋握住玉佩,將它貼在骨笛上,金色的光芒瞬間暴漲。她再次吹奏骨笛,這次的笛聲更加嘹亮,帶著淨化一切的力量。那些人形黑影在光芒中扭曲、消散,化作黑色的霧氣,被骨笛吸入。
當最後一個黑影消失時,林硯秋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骨笛和向陽佩從她手中滑落,發出清脆的聲響。陳默和劉夢立刻跑過去,將她扶起。周野則走到銅鏡前,看著鏡麵恢複平靜,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看來,鏡淵的威脅還沒完全解除。”林硯秋虛弱地說,“這些鏡氣的餘燼,會不斷從銅鏡裡滲透出來,我們必須儘快加固老宅的防禦。”
劉夢點了點頭:“我記得爺爺的手記裡提到過,用向日葵的秸稈和朱砂混合,塗在門窗上,可以阻擋鏡氣。我們後院有那麼多向日葵,正好可以用上。”
陳默扶著林硯秋站起來:“先休息一下,等天亮了,我們就動手。現在,我們得守在這裡,防止再出現黑影。”
四人坐在客廳裡,誰也沒有說話。窗外,天漸漸亮了,向日葵田的方向傳來淡淡的花香,可沒有人敢放鬆警惕。林硯秋看著手中的骨笛和向陽佩,心裡清楚,這場修整,不過是下一場戰鬥的序幕。而那些潛藏在鏡影深處的危險,還在黑暗中,等待著再次蘇醒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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