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林硯的生活規律而壓抑。
每天固定的身體檢查、藥物注射以維持生命體征和抑製血咒,以及……在嚴密監控下,進行著更加謹慎的“礪鋒”訓練。
有了第一次的教訓,楊研究員和技術團隊調整了參數,將能量刺激和精神引導控製在一個極其保守的範圍內。訓練過程不再有驚心動魄的幻象,更多的是枯燥的精神力凝聚、感知延伸等基礎練習。
林硯配合得很好,表現出一個急於恢複、但又心有餘悸的幸存者該有的態度。他努力按照指導凝聚精神力,感受著那微弱但確實在緩慢修複的靈魂創傷。右臂的靈紋在精神力流轉時,會傳來更清晰的涼意,似乎與他的意識產生著更緊密的聯動。
他能感覺到,自己對精神力的掌控,以及對靈紋的感應,正在一絲絲地增強。雖然進度緩慢,但方向是對的。
然而,蝕魂血咒就像一顆埋藏在體內的定時炸彈,從未真正遠離。
這天深夜,林硯正沉浸在淺層次的冥想中,試圖進一步熟悉靈紋的能量流動。突然,他心臟猛地一縮,一股遠比平時強烈的陰寒感毫無征兆地從心脈處爆發,瞬間席卷全身!
血咒發作了!
而且這次的發作異常猛烈,清心陣的壓製效果似乎被大幅度削弱!冰冷的死亡氣息瘋狂侵蝕著他的生機,靈魂仿佛被投入了冰窖,思維都開始凍結。
他悶哼一聲,從冥想狀態中跌出,蜷縮在床上,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皮膚表麵甚至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呃……”他咬緊牙關,試圖調動靈紋的力量對抗,但那陰寒來得太快太猛,靈紋的涼意如同螢火之於皓月,瞬間就被壓製。
幾乎在血咒爆發的同一時間,房間內的警報係統無聲地亮起紅光。金屬門滑開,楊研究員帶著兩名醫護人員和守衛迅速衝了進來。
“血咒活性急劇升高!清心陣過載!”楊研究員看了一眼牆角的某個不起眼符文,臉色凝重,快速指揮,“注射高濃度穩定劑!準備能量疏導!”
醫護人員立刻上前,給林硯注射了一針淡藍色的藥劑。冰涼的藥液流入血管,帶來一陣短暫的舒緩,但很快就被更猛烈的陰寒吞沒。
林硯的意識在冰冷和劇痛中沉浮,他看到楊研究員拿出一個巴掌大小、刻滿符文的玉盤,貼在他的胸口。玉盤散發出溫和的白光,試圖引導、疏散那暴走的陰寒能量。
然而,血咒的力量極其頑固,玉盤的白光如同泥牛入海,效果甚微。
楊研究員額頭見汗,顯然也沒料到血咒會突然變得如此凶猛。
“不行!常規手段壓製不住了!他的生命體征在快速下降!”醫護人員看著監護儀上的數據,焦急地喊道。
林硯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滑向黑暗的深淵,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清晰。他拚命掙紮著,集中起殘存的精神力,不是去對抗血咒,而是……引動它!
既然壓製不住,那就……讓它爆發得更徹底些!
他回憶起山魈施加詛咒時那陰毒的氣息,回憶起血咒侵蝕時那種萬物凋零的死寂意境。他不再抗拒,反而主動將一絲精神力探入那陰寒的源頭,去模仿,去共鳴!
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如同在懸崖邊跳舞!稍有不慎,就會被血咒徹底吞噬,萬劫不複!
但他彆無選擇!常規治療已經無效,他必須賭一把!賭這血咒與那冥河之契、與鎮魂令一樣,也存在著某種可以被“理解”甚至暫時“利用”的規則!
在他的主動引導和下,血咒的陰寒能量仿佛找到了一個更可口的獵物,更加瘋狂地湧向他探出的那絲精神力!劇痛瞬間放大了數倍,他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撕裂!
但與此同時,右臂的靈紋也仿佛受到了最強烈的刺激,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閃耀起來!淡金色的紋路如同燒紅的烙鐵,散發出灼熱與冰冷交織的奇異氣息,強行攫取、轉化著湧入的陰寒能量!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