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門星域的硝煙尚未完全散去,聯盟艦隊正在肅清殘敵,修複空間站。而林硯,卻已如同滴入大海的水珠,悄然脫離了主戰場,循著“鎮界”斷劍的指引,朝著星雲深處那片未知的區域潛行。
他駕馭著一艘從幽冥殘部手中奪取的、經過簡單偽裝的小型突擊艇,引擎功率壓製到最低,如同幽靈船般在瑰麗而危險的星雲物質中穿梭。五彩斑斕的氣體塵埃、隱匿其中的能量湍流、以及偶爾掠過的放射性小行星,構成了天然的掩護。
懷中的“鎮界”斷劍持續散發著溫熱的共鳴,指引著一個明確的方向。越是靠近,那共鳴便越是強烈,甚至隱隱牽動了他識海中那沉寂的詛咒烙印,讓其產生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躁動。
這讓他更加確信,目標之物絕不簡單。
數個標準時的航行後,突擊艇穿過一片濃密的電離氫雲,前方的景象豁然開朗。
那是一個極其詭異的區域。星雲在這裡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相對平靜的漩渦。漩渦的中心,並非恒星或黑洞,而是一塊……漂浮的、殘缺的、如同山嶽般巨大的暗金色岩石!
這岩石的材質、色澤,以及散發出的那種古老、蒼茫、定鼎規則的磅礴氣息,與昆侖墟的聖山鎮界石主體)同出一源!
這是一塊巨大的鎮界石碎片!遠比林硯在裂魂峽穀得到的那塊要大得多,甚至比他懷中這截斷劍原本所屬的部分還要龐大!
它靜靜地懸浮在星雲漩渦的中心,仿佛亙古如此。碎片表麵布滿了縱橫交錯的裂痕,一些地方還殘留著明顯的能量灼燒和暴力撕裂的痕跡,訴說著它曾經經曆過的慘烈。隱約可見,那些裂痕深處,有混沌色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滅。
而在碎片的周圍,空間呈現出不正常的扭曲,道道細微的、如同黑色閃電般的空間裂痕時隱時現,散發出危險的氣息。顯然,這塊碎片自身的力量與這片星雲的環境,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但也極其脆弱。
“如此巨大的碎片……為何會流落至此?”林硯心中震撼。這絕非自然漂流所能解釋。難道也是遠古那場大戰的後果?崩碎的鎮界石,散落在了萬界各處?
他操控突擊艇,小心翼翼地靠近。越是接近,那股厚重的“鎮界”威壓便越是明顯,讓他體內的混沌之氣都運轉得更加沉凝。同時,懷中的斷劍嗡鳴聲也達到了頂點,仿佛遊子歸家般激動。
就在他即將抵達碎片邊緣,準備尋找落腳點時——
異變陡生!
碎片表麵,一道巨大的裂痕中,混沌光芒驟然亮起!一股強大而混亂的吸力猛地傳來,不僅作用於突擊艇,更直接作用於林硯的神魂!
與此同時,他識海中那一直沉寂的詛咒烙印,仿佛受到了同源力量的徹底激發,轟然爆發!漆黑的混亂意念如同火山噴發,瞬間衝擊著他的靈台!
“呃啊——!”
林硯猝不及防,悶哼一聲,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前景象飛速變幻!他仿佛看到了這塊鎮界石碎片崩碎、飛濺的瞬間,看到了無數扭曲的黑影在星空間穿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布滿眼球的黑暗輪廓在無儘遠處投來冰冷的一瞥……
是這塊碎片殘留的記憶碎片?還是詛咒烙印與碎片力量共鳴產生的幻象?
突擊艇在強大的吸力下失控,打著旋朝那道裂痕墜去!
危急關頭,林硯強忍著神魂撕裂般的劇痛和幻象的衝擊,猛地將懷中“鎮界”斷劍拔出,全力催動!
“嗡——!”
斷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混沌光芒,那沉睡的磅礴意誌似乎被這塊巨大碎片的同源氣息徹底喚醒!一股更加純粹、更加宏大的“鎮界”之力擴散開來,暫時抵消了那股混亂吸力,並將衝擊林硯識海的混亂幻象強行鎮壓了下去!
突擊艇險之又險地懸停在了裂痕邊緣。
林硯大汗淋漓,喘著粗氣,心有餘悸。這塊碎片,不僅本身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和危險,似乎還與幽冥聖主的力量有著某種深刻的聯係!方才那幻象中的黑暗輪廓,與他在昆侖墟見過的“窺秘之眼”巨手同源,但更加恐怖!
冥骨尊者選擇在凱旋門建立傳送門,恐怕根本目的,就是為了這塊碎片!他們想得到它!
絕不能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