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尊者顯然有備而來。他周身死氣與山穀死寂一側的力量共鳴,化作一道道漆黑的鎖鏈,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蟒,纏繞向林硯,鎖鏈過處,連空間都仿佛被凍結、腐朽。而另外兩名幽冥教徒則引動磅礴生機,翠綠色的能量如同狂暴的藤蔓,帶著侵蝕心智、催發生命直至崩潰的詭異力量,從另一側席卷而至!
生死兩種極端規則,在幽冥教徒的操控下,竟形成了某種詭異的配合,一左一右,封死了林硯所有閃避的空間,要將他在生與死的夾縫中徹底碾碎!
麵對這來自規則層麵的圍攻,林硯眼神冰冷如鐵。他並未慌亂,丹田內混沌劍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轉,那包容萬物、衍化萬法的意蘊提升到極致。
他沒有試圖去硬撼任何一方,也沒有去尋找那虛無縹緲的“安全路徑”。
他的身形動了。
如同在刀尖上起舞的幽靈,他的腳步踏出了一種玄奧的韻律,並非直線前進或後退,而是沿著一條極其細微的、不斷變幻的曲線軌跡!
這條軌跡,並非生之域,也非死之地,而是恰恰處於兩者規則激烈交鋒、相互抵消、形成短暫平衡的那一條“縫隙”之中!
灰蒙蒙的混沌之氣包裹著他,讓他仿佛化作了這生與死規則洪流中的一葉扁舟,隨著波濤起伏,卻總能精準地避開最狂暴的浪頭,穿梭於毀滅性的力量間隙!
蝕骨尊者那凍結靈魂的死亡鎖鏈,擦著他的衣角掠過,將後方一片虛空化為絕對死域;而那兩名教徒催動的生機藤蔓,則在他身側瘋狂生長、又瞬間枯萎,爆散的能量餘波卻被他周身的混沌之氣悄然吸收、化解。
他竟以這種方式,在生與死的圍攻中,閒庭信步!
“怎麼可能?!”蝕骨尊者又驚又怒,他無法理解,對方為何能如此精準地把握住這瞬息萬變的規則平衡點!“加大力量!乾擾他的節奏!”
更多的死亡鎖鏈和生機藤蔓洶湧而出,試圖徹底攪亂這片區域的規則平衡,讓林硯無處借力。
然而,林硯對混沌之道的理解,尤其是在經曆了“生死狹間”這一路的洗禮後,已然更上一層樓。生與死的規則在他眼中,不再是不可調和的對立,而是構成世界循環的一體兩麵。
他的心神仿佛與整個山穀的生與死規則產生了某種共鳴。他甚至能“聽”到生機流淌的歡歌與死寂蔓延的歎息,能“看”到兩種規則如同陰陽魚般相互追逐、轉化的軌跡。
他的舞步愈發流暢、精準。
時而,他引動一絲極致的死氣,點向那生機藤蔓的節點,使其內部生機衝突,自行崩潰;時而,他又牽引一縷磅礴生機,注入死亡鎖鏈的薄弱處,以生克死,使其結構瓦解。
他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將攻來的生死規則,化為己用,相互抵消!
這已不僅僅是閃避,而是更高層麵的規則駕馭與反擊!
蝕骨尊者三人越打越是心驚,他們感覺自己仿佛不是在攻擊一個人,而是在與整個“生死狹間”的規則為敵!對方的行動軌跡完全無法預測,每一次攻擊都如同泥牛入海,甚至會被對方借力打力,反傷自身!
“不能再這樣下去!”蝕骨尊者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結‘幽冥蝕魂大陣’!以吾等魂源,引動此地極致死寂,強行汙染那塊‘平衡之石’,逼他硬接!”
三名幽冥教徒瞬間後退,呈三角之勢將中央那塊混沌灰色的晶石圍住。他們雙手結出詭異印法,口中念念有詞,周身魂火燃燒,竟是以自身部分魂源為祭品,瘋狂引動山穀死寂一側的力量!
“轟隆隆——!”
整個山穀的死寂區域仿佛沸騰起來!濃鬱的、如同實質的灰黑色死氣,如同海嘯般朝著中央的“平衡之石”洶湧而去!那晶石表麵的混沌灰色光芒劇烈閃爍,內部生死平衡被強行打破,死寂的力量開始瘋狂侵蝕、汙染!
一旦晶石被徹底汙染,其蘊含的“平衡”規則將被扭曲,甚至可能引爆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將整個山穀乃至更大範圍都拖入永恒的死寂!
而身處山穀中央、正在努力維持自身平衡的林硯,首當其衝,將承受最猛烈的死寂衝擊和可能發生的規則爆炸!
“混蛋!”林硯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對方如此決絕,竟要行此損人不利己的瘋狂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