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夢域”的融入,為林硯的內宇宙增添了精神的維度與夢境的色彩。意識的力量如同無形的經緯,開始與物質、能量、時空等規則更深層次地交織,使得這個初生的宇宙更加鮮活、更加接近真實的多元宇宙圖景。
十二塊基石的共鳴,已然形成了一種近乎“道韻”的領域,林硯身處其中,對規則的洞察力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境界。他甚至能模糊地感知到某些遙遠星域正在發生的、與根本規則相關的細微變化。
而“萬石軌跡星圖”上剩餘的光點,也愈發清晰。其中一塊基石的召喚,帶著一種奇特的矛盾感,引起了林硯的注意。
那光芒的意蘊,既真實不虛,又虛幻縹緲,仿佛同時存在於“是”與“不是”的疊加狀態。它代表著“真實”與“虛幻”的邊界,是界定“存在”與“概念”的規則基石。
林硯隱隱覺得,這塊基石或許至關重要,它可能關係到如何界定那不斷試圖“覆蓋”本方宇宙的異維度侵蝕的本質。
他循著指引,來到了一片看似空無一物的虛空。這裡沒有星辰,沒有星雲,甚至連基本的宇宙塵埃都稀薄到近乎於無。但在他的規則視野中,此地的“現實結構”卻薄得像一層紗,背後似乎湧動著什麼。
他伸出手,指尖繚繞著混沌氣息,輕輕觸碰前方的虛空。
嗡——!
如同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眼前的景象瞬間蕩漾、破碎!原本空無一物的虛空,顯露出其後的真容——那是一片光怪陸離、色彩飽和度極高、所有景物都帶著一種不自然扭曲感的詭異世界。
這裡的山巒如同融化的蠟燭,河流流淌著七彩的粘稠液體,天空懸掛著幾何形狀的、不斷變換顏色的“太陽”。物理法則在這裡似乎是無效的,或者說是被某種隨心所欲的意誌所篡改。
這便是“真實”與“虛幻”基石——“界定之瞳”的領域。但此刻,這塊基石的力量顯然失控了,它模糊了真實與虛幻的界限,創造出了這片扭曲的、不穩定的虛實夾縫。
林硯能感覺到,“界定之瞳”的本體就在這片夾縫的最深處,但其狀態極其不穩定,它的規則正在被一股力量拉扯著,試圖將其徹底拖入“絕對虛幻”的深淵,從而瓦解它對“真實”的定義權。
他踏步走入這片光怪陸離的世界。腳下的地麵如同橡膠般柔軟且有彈性,空氣裡彌漫著甜膩到發臭的氣味。他嘗試飛行,卻發現空間的維度是混亂的,可能上一秒還在向前,下一秒就莫名地向下墜落。
更有各種由純粹“虛幻”概念構成的攻擊憑空產生——不存在卻能灼傷靈魂的火焰,沒有實體卻能切割空間的利刃,不具質量卻沉重到能壓垮山嶽的陰影……
這些攻擊並非完全虛假,它們在一定程度上能影響現實,隻因這片區域的規則被“界定之瞳”的失控所扭曲。
林硯以混沌領域護身,將那些虛實不定的攻擊儘數分解、同化。他穩步向前,目光鎖定著夾縫深處那不斷閃爍、仿佛信號不良般的基石共鳴源頭。
然而,隨著他越來越深入,周圍的環境開始出現更加詭異的變化。那些扭曲的景物,開始倒映出他的身影。
起初隻是模糊的輪廓,但很快,這些倒影變得越來越清晰,並且……脫離了他們依附的物體,獨立了出來!
岩石上浮現出岩石質感的林硯倒影,粘稠河流中站起液體構成的林硯,幾何太陽的光芒凝聚成光形態的林硯……數十個、上百個由不同“虛幻”物質構成的“林硯”,從四麵八方將他包圍。
它們擁有與林硯一般無二的外形,甚至模仿著他運轉力量時的氣息波動,但它們的神情冰冷、空洞,眼神中隻有純粹的、對“真實”的排斥與惡意。
“真實……即是虛妄……”
“融入虛幻……方得永恒……”
“你……亦是幻影……”
混亂的意念從這些鏡像分身處傳來,它們同時發動了攻擊!岩石拳頭、液體觸手、光影射線……各種基於不同虛幻物質的攻擊,從所有角度襲向林硯!
這不再是規則層麵的汙染,而是直接針對他“存在真實性”的否定與同化!
林硯揮動“鎮界之劍”,劍光斬過,那些鏡像分身紛紛破碎,重新化為扭曲的景物。但它們似乎無窮無儘,剛擊碎一批,立刻就有更多的從環境中分化出來,而且其實力似乎在緩慢地提升,模仿他力量的程度也越來越高!
更麻煩的是,林硯感覺到,自身與內宇宙的聯係,在這片虛實夾縫中受到了一定的乾擾,變得有些滯澀。這些鏡像分身似乎在消耗、分散他與真實根基的聯係!
“必須儘快找到本體!”
林硯心念急轉,一邊應對著源源不斷的鏡像攻擊,一邊將神念催發到極致,穿透層層虛幻的迷霧,感知著“界定之瞳”的確切位置以及導致其失控的根源。
終於,在擊潰了不知第幾波鏡像分身後,他的神念捕捉到了夾縫最核心處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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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懸浮著一顆巨大無比的、如同眼眸般的晶體,瞳孔的部分不斷在“凝實”與“渙散”之間切換,這正是“界定之瞳”!而在眼眸的瞳孔中央,一團不斷變幻形態的暗銀色能量,如同寄生蟲般深深嵌入其中,正是它在不斷釋放著“萬物皆虛”的意蘊,扭曲著基石的本源!
就在林硯鎖定目標的瞬間,那團暗銀色能量似乎也察覺到了危機!
所有正在攻擊林硯的鏡像分身,動作猛地一滯,隨即如同受到召喚般,瘋狂地向著核心處彙聚!成百上千的虛幻分身如同百川歸海,融入那團暗銀色能量之中!
暗銀色能量劇烈翻滾、膨脹,最終……凝聚成了一個與林硯本體幾乎一模一樣,連氣息、能量波動都一般無二的“鏡像林硯”!
這個鏡像,與之前那些徒具其形的分身截然不同!它給林硯的感覺,就像是在照一麵能完美複製一切的鏡子!它甚至也抬起了手,掌心之間,灰蒙蒙的混沌之力開始彙聚,隱隱要凝聚成一柄“偽·鎮界之劍”!
“真實為何?虛幻為何?擊敗我,你便是真實。”鏡像林硯開口,聲音與林硯本人毫無二致,帶著一種冰冷的嘲諷。
林硯瞳孔微縮。他意識到,這將是彙聚基石以來,最為凶險的戰鬥之一。他所要麵對的,是一個在虛幻層麵完美複刻了他絕大部分力量,並且占據地利,旨在否定他存在真實性的……自己!
虛實之戰,鏡像之爭,於此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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