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像林硯手持偽·鎮界之劍,周身灰蒙蒙的混沌之力流轉,與林硯本體對峙,氣息、姿態,乃至眼神中那一絲曆經磨礪的堅毅,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它立於這片虛實夾縫的核心,仿佛才是此地主宰,而林硯反倒成了闖入的幻影。
“規則·混沌湮滅!”
鏡像率先出手,偽劍斬出,一道與林硯慣用招式幾乎無異的灰蒙劍光撕裂扭曲的空間,帶著分解萬物的意蘊襲來!
林硯不敢怠慢,“鎮界之劍”同樣揮出,兩道性質幾乎完全相同的劍光在半空轟然對撞!
轟——!
劇烈的能量衝擊波席卷開來,將周圍那些扭曲的、融化的山巒與七彩河流瞬間蒸發、撫平!虛實夾縫的結構都為之劇烈震蕩。
平分秋色!
不,甚至不能說是平分秋色。林硯感覺到,自己劍光中蘊含的“秩序”與“平衡”的核心理念,似乎在這片被“虛幻”規則主導的區域受到了一定的壓製,而對方那純粹模仿“混沌”表象的攻擊,反而如魚得水。
“沒用的。”鏡像冰冷開口,身形晃動,瞬間化作數十道真假難辨的虛影,從不同角度攻來,每一道虛影的攻擊都蘊含著強大的混沌之力!“在此地,我即是你,而你……未必是你!”
話語如同魔音灌耳,帶著動搖認知的力量。周圍的虛幻景物也隨之呼應,不斷扭曲、變形,試圖乾擾林硯的判斷,讓他懷疑自身存在的真實性。
林硯緊守“真我之念”,識海中十二塊基石光芒大放,尤其是新得的“萬靈夢域”意識基石)散發出清明之光,穩固心神。他劍舞如輪,將那些襲來的攻擊儘數擋下,但每一次碰撞,他都感覺到自身與內宇宙的聯係似乎被削弱了一絲,仿佛有部分力量被這鏡像、被這片空間悄然“竊取”或“複製”。
這樣下去不行!消耗戰對他極其不利!對方的力量似乎源源不斷,而且隨著戰鬥的持續,這鏡像對他力量的模仿和理解還在不斷加深!
必須破局!
林硯一邊抵擋著如同潮水般永無止境的攻擊,一邊飛速思索。他的目光掃過那懸浮在鏡像後方、瞳孔中嵌著暗銀色能量的“界定之瞳”。
關鍵還在那塊基石!隻要淨化了那團暗銀色能量,讓“界定之瞳”恢複平衡,這鏡像自然不攻自破!
但如何突破這完美複刻自己的鏡像的封鎖?
硬拚顯然不明智。那麼……
林硯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忽然放棄了部分防禦,故意賣出一個破綻,左肩空門大開!
鏡像果然中計,眼中冷光一閃,偽劍如同毒蛇般直刺林硯左肩!這一劍若是刺實,足以重創仙軀,甚至可能汙染神魂!
然而,就在偽劍即將及體的瞬間,林硯不退反進,身體微微一側,任由那偽劍穿透了自己的左肩!劇痛傳來的同時,他右手“鎮界之劍”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並非斬向鏡像,而是……斬向了自身與內宇宙之間,那被這片虛實夾縫乾擾、變得有些滯澀的聯係通道!
“混沌·斷虛連實!”
哢嚓!
仿佛有什麼無形的枷鎖被斬斷!那被鏡像和這片空間不斷“竊取”、“複製”力量的感覺驟然消失!林硯感覺自身的力量瞬間變得純粹而完整,不再外泄!與此同時,因為他主動斬斷了部分與內宇宙的“顯性”連接,那鏡像身上對應的、模仿自這部分聯係的力量波動,也瞬間變得模糊、不穩定起來!
鏡像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擬人化的錯愕與不解!它無法理解林硯為何要自斷與根基的聯係!
“你模仿的,終究隻是表象!”林硯忍著重傷,眼神卻銳利如刀,“我的真實,源於我‘存在’的本身意誌,而非任何外在的聯係與力量!”
話音未落,他根本不顧左肩依舊插著的偽劍,身形如電,直接撲向了那後方的“界定之瞳”!他將殘存的所有力量,連同那不容置疑的“我即真實”的絕對意誌,儘數凝聚於“鎮界之劍”上!
這一劍,不再蘊含複雜的規則變化,隻有最純粹的、對“真實”的肯定與守護!
“給我——清醒過來!”
劍光,如同開天辟地的第一縷光,照亮了這片渾濁的虛實夾縫,無視了那試圖阻攔、卻因力量根源被動搖而動作遲緩的鏡像,徑直刺入了“界定之瞳”瞳孔中央那團暗銀色能量!
“不——!!!”鏡像發出了不甘的咆哮,身形開始如同煙霧般扭曲、潰散。
嗤——!
暗銀色能量與林硯那蘊含著“真實”意誌的劍光激烈衝突,發出了刺耳的尖鳴。但這一次,它那“萬物皆虛”的意蘊,在林硯那源於歸墟錘煉、不容否定的“存在”意誌麵前,節節敗退!
最終,暗銀色能量發出一聲哀鳴,徹底炸裂、消散!
嗡……!
“界定之瞳”那不斷在凝實與渙散間切換的瞳孔,猛地定格,恢複了穩定而清澈的狀態,散發出明晰“真實”與“虛幻”界限的磅礴意蘊。它微微轉動,看向林硯,傳遞出感激與認同。
那潰散中的鏡像,最後看了林硯一眼,眼神複雜,最終徹底化為虛無。
插在林硯左肩的偽劍也隨之消散,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混沌之氣正在艱難地修複。
“界定之瞳”化作一道清澈的、仿佛能照見萬物本質的流光,融入林硯眉心。
第十三塊基石,“界定之瞳”,真實之基,重歸明晰!
刹那間,林硯對“真實”與“虛幻”有了終極的認知。他感覺自己的存在感變得無比堅實,任何幻術、虛妄在他麵前都難以遁形。他甚至能一定程度上,界定某些模糊存在的“真實性”。
他看了一眼這片開始逐漸恢複正常物理法則、景物不再扭曲的夾縫,捂著左肩的傷口,緩緩調息。
鏡像之戰,凶險萬分,但他憑借對“真我”的堅守,再次贏得了勝利。
距離萬石歸位,又近一步。而前方的謎團與挑戰,似乎也越發接近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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