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九知道,這麵盾牌,也是“影”最可悲的墓誌銘。它不是力量的象征,而是恐懼的產物。它不是在防禦,而是在躲藏。像一隻被逼到牆角的、受了重傷的野狗,隻能蜷縮起身體,露出自己最脆弱的肚皮,祈求敵人的憐憫。
陳九的目光,甚至沒有在那麵盾牌上停留超過一秒。
他的視線,越過那可悲的防禦,直接落在了“零”的身上。
他的表情沒有變化,仿佛眼前這足以毀滅世界的一幕,不過是一場無聊的街頭鬨劇。他甚至沒有握緊手中的“歸墟之鑰”,沒有調動體內的“魔主”本源。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零”。
那姿態,像是在欣賞一幅畫,又像是在等待一個老朋友。
這種徹底的、發自內心的漠視,比任何強大的攻擊,都更讓“影”感到恐懼。
他凝聚起最後的勇氣,用精神力,發出了一句顫抖的、充滿了挑釁意味的話語。
“你……你不敢過來!隻要我躲在這裡,你就……就殺不了我!”
他試圖激怒陳九,試圖讓陳九攻擊他。因為隻要陳九攻擊,就會有能量波動,隻要有能量波動,他就能從中找到些許一毫的、可以利用的漏洞。
這是他最後的掙紮。
然而,陳九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陳九隻是看著“零”,然後,緩緩地,開口了。
他的聲音很輕,很平淡,像是在陳述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事實。
這句話,不是對“影”說的。
而是對“零”說的。
“他,附在了我朋友的身上。”
話音落下的瞬間。
整個“歸墟”,那片已經凝固的空間,再次,發生了變化。
這一次,不是凝固,而是……收縮。
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整個宇宙。所有的時空碎片,所有的混亂能量,所有的跪伏殘魂,都在這一刻,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向著中心,狠狠地擠壓過去。
而“零”,那雙一直平靜無波的眼睛裡,終於,有了些許微不可察的……變化。
那不是情緒。
那是一種……“聚焦”。
他的視線,終於從陳九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那麵巨大的、醜陋的黑色盾牌之上。
仿佛直到這一刻,他才“看”到了那個,一直寄生在自己身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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