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青銅麵具人的話鋒,突然一轉,“凡事皆有例外。‘規矩’可以被打破,但需要用另一件‘事’去修正。”
他看著陳九,那兩個空洞的眼孔裡,仿佛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光。
“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麻煩,壓製住她體內的力量,讓她暫時恢複成一個‘正常人’。”
陳九的瞳孔,猛地一縮。他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那個青銅麵具。
“條件呢?”他問道。他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尤其眼前這個“人”,他提出的任何“幫助”,都必然伴隨著一個無法想象的代價。
“很簡單。”青銅麵具人從雨衣的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扔在了陳九的腳下。
那是一塊殘破的玉佩。
玉佩隻有半個,質地灰暗,看起來像一塊普通的石頭。它的表麵布滿了裂紋,觸手冰冷,而且帶著一種奇怪的、如同乾枯骨頭般的粗糙感。
“幫我找到一樣東西。”青銅麵具人說道,“‘歸墟的鑰匙’。”
“歸墟的鑰匙?”陳九愣住了。
“沒錯。”青銅麵具人點了點頭,“這塊玉佩,是鑰匙的一部分,它能感應到另一半的存在。你拿著它,當它發熱、發光的時候,就說明你離‘鑰匙’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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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陳九,語氣不容置疑。
“你幫我找到鑰匙,我就幫你壓製她體內的力量。這是一場交易。你同意,或者,你們兩個,現在就一起回到江裡,完成那場未完成的婚禮。”
陳九低著頭,看著腳邊那塊冰冷、粗糙的玉佩。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在這一刻,被徹底分成了兩半。一半,是那個在江上撈屍、麻木度日的過去;另一半,是一個充滿了未知、恐怖和絕望的、無法回頭的未來。
他沒有選擇。
他緩緩地彎下腰,撿起了那塊玉佩。玉佩入手冰涼,那股寒意,仿佛能直接凍結人的靈魂。
“我……答應。”他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三個字。
青銅麵具人似乎對這個結果毫不意外。他點了點頭,轉身,再次像一道影子一樣,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小屋的陰影之中,消失不見。
屋子裡,又恢複了死寂。
陳九緊緊地握著那塊殘破的玉佩,他感覺自己握著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一個滾燙的、烙鐵般的詛咒。
他回頭看了一眼林瑤,她依舊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
他不知道“歸墟的鑰匙”是什麼,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他隻知道,從他答應這場交易的那一刻起,他和他身邊的這個女孩,就已經踏上了一條布滿了荊棘和骸骨的、無法回頭的路。
他不再是陳九,那個撈屍人。
他成了一個……“尋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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