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一切，都在幫我。你每一次的掙紮，每一次的反抗，每一次的‘勝利’，都隻是在為我的計劃，添磚加瓦。”
這番話，像一把最鋒利的、淬了毒的冰錐，狠狠地，刺穿了陳九最後的心理防線。
絕望。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邊無際的、足以將人徹底吞噬的絕望，像黑色的潮水，將他淹沒。
他輸了。
從一開始，他就輸了。他不是棋手，他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他隻是一顆，被用來引誘另一顆更重要棋子的……誘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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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的火焰，在他胸中瘋狂地燃燒，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燒成灰燼。
但，就在這極致的憤怒與絕望之中，他的大腦，卻像一塊被投入冰水中的烙鐵，發出了“滋啦”一聲，瞬間，冷卻了下來。
他強迫自己，忽略那些嘲諷的字眼，去捕捉那些隱藏在背後的……“信息”。
“喂養”……
“食槽”……
“需要‘吃’”……
一個關鍵的念頭，像一道閃電，劃破了他腦海中的黑暗！
需要“吃”！
這意味著，它不是無敵的！它有需求！它有……弱點！
陳九的眼神，變了。
那不再是純粹的憤怒和絕望。那裡麵，多了一絲……冰冷的、銳利的、如同獵鷹般的……冷靜。
青具撈屍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他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即，露出了更感興趣的神色。
“哦？有意思。到了這種地步，你竟然還能……保持冷靜？”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青具撈屍人的投影，開始變得不穩定，邊緣的黑氣，逸散得更快了，“我的好作品，怎麼能輕易毀掉呢？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麵的。”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充滿了瘋狂與得意的、刺耳的狂笑，在忘川河上，空曠地，回蕩著。
那團黑氣構成的投影，在狂笑聲中，徹底地，消散了。
船頭，再次恢複了平靜。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陳九，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用鐵鉤，指著空無一物的船頭。
他緩緩地，放下了鐵鉤。
然後，他握緊了拳頭。
他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鮮紅的血珠，從他那因為用力而泛白的指縫間，一顆一顆地，滲了出來。
那刺痛，讓他保持著最後的清醒。
他抬起頭，看向那片無儘的、黑色的荒原。
他的眼神裡，不再有迷茫，不再有恐懼。
隻剩下一種，如同深淵般……冰冷的、燃燒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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