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呼喚”。
一種來自那個留在江裡之人的,無聲的呼喚。
仿佛在說:
“……彆走。”
“……等我。”
於是,她停下了腳步。
她沒有離開。
她在江邊,用一些廢棄的木板和茅草,搭了一座小小的、簡陋的茅屋。
她成了一個擺渡人。
她用一塊破舊的木板,做了一艘小小的烏篷船。
每天天不亮,她就會撐著船,來到江心。
然後,靜靜地等著。
等著那些需要過江的客人。
她的生活變得很平淡,很安靜。
“吱呀——吱呀——”
木槳劃破平靜的江麵,發出的單調聲響,成了她生活中唯一的旋律。
“嘩啦啦——”
江水拍打著船舷,發出的清脆聲響,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伴奏。
她很少說話。
渡客們也很少和她搭話。
他們隻是默默地上船,默默地下船,然後留下幾枚冰冷的硬幣。
她用這些錢,買一些最簡單的食物和蠟燭。
她的眼神總是很平靜,像一潭被濃霧籠罩著的深水。
但在那片平靜的水麵下,卻總藏著一絲若有若無、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期盼。
她會在每一個黃昏,撐著船,回到江岸。
然後,坐在茅屋門口,看著那輪巨大的、血紅的夕陽,一點一點地沉入那片她既熟悉又陌生的江水裡。
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
或者說,她不願意去想自己在等什麼。
因為她害怕。
她害怕,那個她等的人,永遠不會回來。
她也害怕,那個她等的人,如果真的回來了,她卻已經不記得他的樣子。
這種茫然、空虛的等待,像一種最溫柔的酷刑,日複一日地折磨著她。
但她沒有停下。
因為這是她和那個留在江裡的人,唯一的聯係。
一天,一個背著行囊的年輕書生,坐上了她的船。
他看著她那張蒼白,卻美得不真實的臉,還有那雙仿佛藏著整個星空的眼睛,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姑娘,你天天在這兒擺渡,是在等什麼人啊?”
林瑤劃槳的動作微微一頓。
她抬起頭,看著江麵上那輪正在緩緩沉下的夕陽,臉上露出了一抹極其溫柔,卻又帶著一絲永恒悲傷的微笑。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等一個回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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