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輕柔地灑在桌上那張泛著微微光澤的球票上,宛如為它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林慧慧靜靜地坐在桌前,眼神緊緊地盯著那張承載著無數期待與糾結的球票,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票角,指甲在紙麵留下淺淺的月牙形痕跡。
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她的思緒如同一團雜亂無章的線團,理不清,剪不斷,內心在去與不去之間反複拉扯,遲遲做不出決定。
於瀾的身影總是在她腦海中不經意地浮現,每次與他相遇,那雙充滿活力的眼睛,那抹溫暖如春的笑容,都讓林慧慧產生一種奇妙的錯覺,仿佛看到了陳一鳴的影子。
同樣熱愛籃球的兩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氣質。於瀾如同一縷明媚的陽光,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帶來溫暖與希望;
而陳一鳴則像一團熾熱的火焰,在籃球場上肆意燃燒著自己的激情,每一次的跳躍、投籃,都充滿了熱血與力量。
這份相似又不同的特質,讓林慧慧在麵對於瀾時,內心總是泛起陣陣漣漪,回憶如潮水般湧來,將她淹沒在與陳一鳴的點點滴滴之中。
正當林慧慧沉浸在回憶的旋渦中無法自拔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車鳴聲,如同一聲驚雷,將她拉回現實。
那是伯父林韋德的催促,一聲接著一聲,越來越急促,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不滿與焦急。
“慧慧,趕緊走吧,我爸都著急了。”林瑞瑞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幾分焦急與無奈。他快步走進房間,看到妹妹還在發呆,二話不說,一把拉住林慧慧的手腕,半拖半拽地將她帶出房間。
到了樓下,看著父親黑沉如烏雲的臉色,林瑞瑞臉上立刻堆滿了討好的笑容,語氣諂媚地說道:
“爸,女孩子嘛,出門總是要細致些、磨嘰點,您彆往心裡去。一會您車開快點,保準不耽誤事兒,嘿嘿!”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著父親的反應,心裡暗暗祈禱著能平息父親的怒火。
林韋德眉頭緊皺,眼神中滿是不耐煩,沒好氣地數落道:“我看就是你磨嘰!回回一到要出門了,就又是屎又是尿的,也不知道跟誰學的,一天天淨讓人操心!”
那尖銳的話語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刺向林瑞瑞。
林慧慧低著頭,愧疚感如洶湧的潮水般瞬間將她淹沒。她偷偷瞥了眼身旁滿臉堆笑、努力緩和氣氛的哥哥,心裡滿是自責。
怪隻怪自己的猶豫不決,才害得哥哥無端被大伯責罵,這份愧疚在她心中不斷蔓延,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上了車後,林慧慧將頭無力地倚靠在車窗玻璃上,冰涼的觸感讓她微微清醒。
車窗外的景色如同快速播放的默片,一幀幀飛快地掠過,但她卻視而不見。
她的思緒又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陳一鳴,在腦海中勾勒出他在籃球場上的颯爽英姿。
她想象著陳一鳴在賽場上儘情馳騁,靈活的腳步如同靈動的音符,在球場上跳躍、旋轉。
幾個高大威猛的黑人球員圍上來試圖阻攔他,可他卻憑借著堅實有力的身體,如同一頭勇猛的獅子,輕鬆地將對手一一頂開,然後高高躍起,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地落入籃筐。
想到這些,林慧慧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緩緩停下,林韋德的車子已經開到了學校。
此時,林慧慧心中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她迫切地想要去看這場籃球賽,想要親眼目睹於瀾在賽場上的風采。
她心急如焚地伸手摸向口袋,想要確認球票是否還在,然而,她的手在口袋裡摸索了半天,卻隻摸到一片虛空。
她這才驚覺,由於出門時太過匆忙,那張珍貴的球票竟然被遺忘在了家裡的桌子上。
一瞬間,強烈的失落感如同洶湧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神中滿是懊悔與無奈。
林瑞瑞敏銳地察覺到了妹妹的異樣,關切地問道:“慧慧,有什麼心事嗎?”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語氣輕柔而溫暖,仿佛想要用這簡單的話語驅散妹妹心中的陰霾。
林慧慧強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故作輕鬆地說道:“沒事兒,就是昨天沒睡好,正好這裡離教室還有一段距離,我活動活動,醒醒神,走吧。”
說完,她率先邁開腳步,可那步伐卻顯得有些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一路上,林瑞瑞默默地跟在妹妹身後,目光始終緊緊地盯著她的背影,眼神中滿是擔憂與心疼。
他看著妹妹目光呆滯,神情恍惚,像是丟了魂兒一般,心裡不停地猜測著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多想走進妹妹的內心世界,幫她分擔煩惱,可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隻能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妹妹心中的困擾不要給她帶來太大的傷害。
走進教室,林慧慧坐在座位上,機械地打開電腦,開始解答投影儀上顯示的試題。由於英語水平有限,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如同天書一般,許多話語她都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