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瑞像隻嗅到新奇氣味的小狗,步子都帶著雀躍的碎響,湊到林慧慧身邊時,眼睛亮得像沾了露水的黑葡萄:
“慧慧,你昨天和周世豪去哪了啊?那麼晚才回來。”
林慧慧漫不經心地踢開腳邊的小石子,聲音懶懶散散的,像是隨口應付:
“沒有啊,就是找了個公園,隨便坐坐。”
林瑞瑞趕緊加快腳步追上她,手還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臉上堆著好奇又期待的笑,語氣裡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你們聊什麼了啊?我看你回來很不開心的樣子,說說唄,我保證不跟彆人講。”
“我攤牌了。”林慧慧的聲音沒什麼起伏,說完便徑直走進教室。
林瑞瑞愣了愣,趕緊小跑著跟了進去,嘴裡還嘟囔著“攤牌什麼了呀”。
與此同時,另一所學校的教室裡,周世豪獨自坐在靠窗的位置。
窗外的陽光斜斜地打在他臉上,卻沒驅散眼底的沉鬱。
講台上老師的聲音像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他的思緒早已飄回昨晚的公園。
林慧慧低頭看著地麵,聲音輕得像風拂過樹葉:
“我之所以會去籃球社就是因為我在於瀾的身上總會看到他的影子,我就感覺他一直都在我身邊。”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仿佛還能感受到手機外殼的微涼。
方才,他手裡正握著林慧慧的手機,屏幕上是她和陳一鳴的合照:
體育館的背景裡還能看到斑駁的籃球架,兩人都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校服。
陳一鳴的肩膀輕輕挨著林慧慧,她微微歪著頭,額前的碎發垂下來。
兩人臉上都帶著沒褪去的稚氣,笑容青澀得像剛掛在枝頭的青蘋果,卻偏偏透著旁人插不進的親昵。
他盯著那張照片,胸口像是堵著一團棉花,悶得發不出聲,許久都無法平靜。
“你不怕我們分開之後,你伯母會訓斥你嗎?”
他想起自己當時的聲音,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澀意,
“而且,像我們這種家庭是絕對不會允許其它人來破壞子女的政治婚姻的,除非那個人足夠優秀,但是顯然那個陳一鳴還達不到這個要求。”
說罷,他將手機遞還給林慧慧,指尖不經意間碰到她的手,又像觸電般縮回。
林慧慧的眼尾泛著紅,聲音輕得像落雪,卻帶著一絲不容動搖的孤絕:
“真要走到那一步,這條命……便舍了也無妨。總好過困在那錦繡牢籠裡,看心頭那點微光,在日複一日的煎熬中,寸寸成灰…”
優美的下課鈴聲將周世豪從昨晚的回憶裡帶了出來,他轉過頭,目光投向窗外,遠處的天際線被染上一層淡淡的灰,像他此刻的心情,滿是化不開的憂傷。
籃球館裡,萊克的手掌帶著訓練後的溫熱拍了拍於瀾的肩膀,指腹碾過他球衣上微濕的布料,笑意從眼角的褶皺裡漫出來:
“卡米爾是我的高中校友,你是不是聽彆人說他來貝拉挑選球員?”
“是吉姆說的,他說卡米爾貌似有了目標,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