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瀾背著半舊的畫板從美術社走出來,夕陽的金輝落在畫板邊緣,勾勒出一圈模糊的光暈。
剛走到樓下的梧桐樹蔭裡,就聽見不遠處幾個穿著籃球服的男生正湊在一起議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飄進他耳朵裡。
“昨天那比賽輸得也太慘了,15分啊,被格羅特高中按在地上摩擦,臉都丟儘了。”一個高個子男生抓著頭發,語氣裡滿是懊惱。
另一個矮胖些的男生接話:“還不是因為吉姆傷了?他一下去,場麵直接失控,攻防兩端全亂了套。要知道去年咱們可是亞軍,這落差誰頂得住?”
“那是因為去年有丹尼爾和比爾啊。”有人歎了口氣,“那個華裔天才丹尼爾就不用說了,運球和投籃簡直是老天爺賞飯吃,還有比爾這個五星高中生,兩人帶隊才一路衝到決賽圈。可現在呢?比爾畢業了,丹尼爾也不在球隊了,咱們這球隊,怕是再也打不出那樣的成績了。”
“說起來丹尼爾不是校長當年花重金簽來的嗎?怎麼就莫名其妙退隊了?”有人拋出疑問,立刻引來一陣猜測。
“我聽說是彆的高中給了更好的條件,被挖走了吧?”
“不像,我覺得是內部不和,球隊裡好幾個人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一個留著棕色卷發的男生突然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地說:“我可聽說,是丹尼爾睡了喬治的女朋友,被隊裡人排擠得待不下去了。”
“我靠,兄弟你這瓜也太猛了!”旁邊立刻有人興奮地附和。
棕發男生聳聳肩:“我也隻是聽說……”
話音未落,他不經意地一轉身,正好撞進一雙冰冷的眼眸裡。於瀾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身後,背著畫板的身影在暮色裡顯得格外單薄,眼神卻像結了冰的湖麵,沒什麼波瀾,卻透著讓人發怵的寒意。
幾個男生頓時噤聲,訕訕地低下頭,腳步匆匆地想繞過於瀾離開。
“站住。”於瀾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棕發男生嚇得一個激靈,連忙轉過身,臉上擠出尷尬的笑:“那個……同學,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隨便瞎聊的,你彆介意啊。”
於瀾的目光掠過他,並沒有在那些流言上停留,隻是淡淡地問:“貝拉的籃球隊,還有希望嗎?”
男生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球隊的戰績,連忙回答:“下周還有一場對陣威爾斯教會學院的比賽,那是關鍵戰,如果再輸,就徹底無緣季後賽了。”
於瀾聽完,隻是冷漠地“噢”了一聲,背著畫板轉身就走,身影很快融入漸濃的暮色裡,隻留下畫板帶子晃動的輕微聲響。
他走後,幾個男生才鬆了口氣,又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剛才那人……不是丹尼爾嗎?”
“對啊,你之前不是說他轉學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他突然問球隊還有沒有希望,難道是……要複出?”
各種猜測在晚風裡散開,沒人注意到,走遠的於瀾手指悄然握緊了畫板的背帶,指節微微泛白。
一周後…
體育館內的燈光聚焦在籃球場中央,貝拉高中迎戰威爾斯教會學院的籃球賽即將開始。
替補席上,吉姆穿著便服,右腿打著厚厚的護具,雖然因傷無法上場,卻依舊挺直脊背坐在最前排,目光緊緊盯著場內,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膝蓋。
不遠處,鮑勃正彎腰係緊鞋帶,這位已經收到大學offer的中鋒拍了拍膝蓋上的隊服,眼神堅定——他要打完這最後一年,給高中籃球生涯畫上完整的句號。
場邊,萊克站在戰術板前,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低落,反而精神十足地用馬克筆勾勒著戰術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