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丹抬腕看了眼手表,對老周說:“一起吃個晚飯?”
老周眼睛一亮,臉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喬老爺子主動邀約吃飯,這還是頭一回。“好啊,求之不得!”
喬丹轉而看向於瀾,語氣平和:“丹尼爾,一會兒有空嗎?”
於瀾愣了半秒,才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結結巴巴地說:“有、有空!”
喬丹對老周頷首:“今天就到這兒吧,那雙鞋的設計我很滿意,我同意了。”說完,他獨自走到門口,對門外的助理低聲交代了幾句,助理點頭應著,一路小跑離開了。
喬丹轉身對老周擺了擺手,老周秒懂,趕緊小跑著跟上去,跑到一半又回頭,皺著眉對還愣在原地的於瀾低聲說:“還傻站著乾什麼?難不成要喬老爺子親自來請你?”
於瀾尷尬地“噢”了一聲,慌忙背起背包,快步跟上老周的腳步。喬丹走在最前麵,步伐從容瀟灑,周身自帶一種無形的氣場,讓人不自覺地想跟在他身後。
路過的工作人員紛紛停下腳步,禮貌地和他打招呼:“喬丹先生好。”他隻是隨意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停車場裡,司機早已候在一輛黑色的林肯領航員旁,見他們過來,趕緊上前拉開了後座車門。
喬丹彎腰坐了進去,老周剛想跟著上後座,卻被喬丹用手勢製止了,示意他去副駕駛。隨後,喬丹回頭對著於瀾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這兒。”
於瀾還是頭一回坐這麼氣派的車,寬大的後座像個小型沙發,真皮座椅柔軟得不像話,車頂的星空燈點綴出細碎的光點,車門內側的木紋飾板泛著溫潤的光,連空氣裡都飄著淡淡的皮革清香。
他拘謹地坐了半邊屁股,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生怕碰壞了什麼。
喬丹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輕鬆:“抱歉啊,查爾斯,晚上的聚會我去不了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帶著調侃的聲音:“怎麼?又被哪個漂亮姑娘絆住腳了?”
喬丹笑了笑,瞥了眼身邊的於瀾,語氣帶著美式幽默:“比那厲害——今天被一個高中生給‘打爆’了,我得留下來向他請教請教。”
“喲,那可得好好學,”對方調侃道,“等你學成歸來,公牛隊隨時給你備著球衣。”
掛了電話,車子平穩地駛向市中心。沒多久,就停在了“沃夫岡·帕克牛排館”門口——這是洛杉磯出了名的豪華餐廳,連門口的侍者都穿著筆挺的燕尾服。
服務員認出了喬丹,眼睛瞬間亮了,卻還是保持著專業的禮貌,將他們引到預訂好的座位。
於瀾看著餐廳裡複古的水晶吊燈、牆上掛著的油畫,還有鄰桌客人精致的穿著,心裡有點打怵,他壓根沒做過這種場合的準備。
幾人坐下後,喬丹熟稔地問服務員:“今天有什麼招牌推薦?”
服務員強壓著激動,語速飛快地報著菜名:“推薦您試試我們的戰斧牛排,還有鬆露薯條和龍蝦湯,都是今天的特色。”他說著,眼睛忍不住偷偷瞟向喬丹,明顯有些緊張。
喬丹看出了他的局促,笑著調侃:“如果你上菜快一點,我可以擠出時間跟你合個影。”
服務員驚訝得倒吸一口冷氣,連忙點頭:“沒問題!馬上就來!”說完,幾乎是小跑著去了後廚。
喬丹把菜單遞給老周和於瀾:“想吃什麼隨便點。”
老周熟門熟路地點了幾道菜,於瀾拿著菜單翻來翻去,半天沒下定決心。喬丹看他猶豫不決,指著菜單上的一道菜說:
“他們家的惠靈頓牛排做得不錯,外皮酥脆,內裡的菲力嫩得很,要不要試試?”
於瀾尷尬地點點頭:“好、好的。”
等菜的功夫,喬丹率先開口,目光落在於瀾身上:“丹尼爾,你的天賦很不錯,為什麼放棄了籃球?”
於瀾握著水杯的手指緊了緊,沉默了幾秒,才低聲說:“我父親以前在國內是籃球運動員,後來因傷退役,做了籃球官員,卻被人冤枉入獄……去年,他死在了監獄裡。”
他的聲音開始發顫,“國內的媒體把我們罵得很慘,我和我媽四歲就逃到美國,一路過得很辛苦,可彆人都以為我們拿著我爸‘貪汙’的錢在這裡揮霍……”說到最後,他再也忍不住,眼淚順著臉頰滾落。
喬丹靜靜地聽著,臉上沒了剛才的輕鬆,多了幾分沉重。他伸出手,拍了拍於瀾的肩膀,聲音沉穩:“沒事的,丹尼爾,在這裡沒人會在乎你的過去。真相就像埋在土裡的種子,總有一天會破土而出,讓所有人都看見。”
他頓了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像是陷入了回憶:“我懂這種感覺。1993年,我剛拿了三個總冠軍,正是所有人都覺得我該一路高歌的時候。有天淩晨,我接到電話,說我父親在老家被搶劫的人槍殺了。”
他的聲音低了些,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你知道嗎?我爸是個警察,一輩子正直,卻以那樣的方式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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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空了。”喬丹繼續說,目光望向窗外,像是穿過了幾十年的時光,“籃球?冠軍?突然都變得沒意義了。我把自己關在家裡,看著我爸的照片發呆,後來乾脆宣布退役,去打棒球——那是我爸年輕時最喜歡的運動,我想離他近一點,也想逃離那些鋪天蓋地的關注,好像隻要離開籃球場,就能躲開心裡的疼。”
他笑了笑,帶著點自嘲:“可棒球哪有那麼好打?我從聯盟底層開始,被人罵‘過氣的籃球明星’,被教練吼‘連揮棒都不會’。有天訓練完,我坐在空蕩蕩的球場裡,突然聽見心裡有個聲音在說:‘你騙得了彆人,騙得了自己嗎?’”
“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想起我爸第一次看我打高中聯賽的樣子,他在看台上笑得比誰都大聲;想起他總說‘彆管彆人怎麼說,做你最想做的事’。”
喬丹的眼神亮了些,“後來我想通了,放棄籃球不是紀念他,帶著他的期待繼續往前走,才是。”
“1995年,我穿著45號球衣回到nba,所有人都質疑我能不能找回狀態。可當我第一次踏上賽場,聽見觀眾的歡呼聲,摸到籃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裡才是我該在的地方。”
他看著於瀾的眼睛,語氣帶著導師般的懇切,“你也一樣,丹尼爾。有些事過去了,就該讓它過去。人總要向前看,不能因為彆人的閒言碎語,就放棄自己真正該做的事。
你得想想那些一起在球場上戰鬥的隊友,想想那些喜歡你打球的人,更要想想你自己心裡真正的想法——彆讓他們,也彆讓自己失望。”
於瀾低著頭,眼淚滴在桌布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喬丹的話像一顆石子,在他心裡激起層層漣漪。
他攥緊了拳頭,心裡某個塵封已久的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鬆動,但他沒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聽著,眼眶依舊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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