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剛駛離便利店,後座就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ucky掙紮著想要坐起來,虛弱的身體卻像灌了鉛般撐不住力道,指尖死死摳著座椅邊緣,指節泛白,聲音裡裹著哭腔,帶著對醫院的本能恐懼:
“彆去醫院……我真的沒事,吐完就好了……”
她腦海裡不斷閃過黑戶就醫被高額賬單壓垮的傳聞,哪怕此刻胃裡還在翻江倒海,也死死咬著牙不肯鬆口。
“乖,聽話,吐得這麼厲害怎麼能沒事。”
陳敏連忙側身按住她的肩膀,指尖觸到那片滾燙的冷汗時,心猛地揪了一下。
她一邊輕輕順著ucky的後背安撫,一邊慌亂地摸出手機,指尖因為緊張不停發抖,好不容易才撥通章程的電話,聲音裡滿是抑製不住的慌亂:
“老章!不好了!我家店員喝了你給於瀾的感冒藥,剛下肚沒兩分鐘就吐得厲害,現在我們正往醫院送呢!”
她盯著後視鏡裡臉色慘白的ucky,滿心都是自責——要是剛才多問一句藥性,也不會讓孩子遭這份罪。
電話那頭的章程沉默了幾秒,背景裡傳來藥材碰撞的輕響,隨即傳來清晰而鎮定的指令:
“彆去醫院了,藥不對症,去了也是做檢查耽誤時間。直接開我店裡來,我就在這兒等著,路上慢點開,彆慌。”
於瀾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掌心沁出薄汗。聽到“藥不對症”四個字,愧疚瞬間湧上心頭。
明明章叔反複叮囑過藥要按時按量自己吃,他卻因為著急想幫ucky,忘了體質不同藥性也會有差異。
他深吸一口氣,迅速打方向盤變道,油門踩得比剛才更急,卻刻意控製著車速,避免急刹讓後座的ucky更難受,心裡默默祈禱著能快點到中醫館。
十幾分鐘後,車子穩穩停在章程的中醫館門口。於瀾推開車門的瞬間,就見章程已經在門口等候了,平日裡溫和的臉上沒了笑意,眉頭緊鎖,臉色沉得厲害。
於瀾不敢耽擱,快步繞到後座,小心翼翼地彎腰抱起ucky,生怕碰到她不舒服的地方,動作輕得像捧著易碎的瓷器。
“把人扶到裡間診床坐。”
章程朝裡間抬了抬下巴,率先邁步往裡走。於瀾趕緊跟上,將ucky輕輕放在鋪著軟墊的診床上,還細心地幫她調整了靠枕高度。
章程隨即坐下,指尖搭上ucky的手腕,指腹感受著脈搏的跳動,眉頭擰成了疙瘩。
診室裡靜得隻剩下ucky微弱的呼吸聲,於瀾和陳敏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目光緊緊盯著章程的神色。
片刻後,章程鬆開手,長長歎了口氣,緊繃的臉色緩和了些:“沒什麼大礙,就是藥性和她的體質相衝了。於瀾那藥是治風寒感冒的重劑,她這是風熱犯肺,加上本身發燒脾胃虛弱,才引發了嘔吐,吐出來就舒坦多了。”
他轉頭看向滿臉愧疚、頭快低到胸口的於瀾,語氣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訓斥:
“以後彆亂給彆人吃藥!我開的方子都是按你的症狀配的,劑量、藥材都精準對著你的體質來的。感冒藥分千百種,風寒、風熱、病毒性的治法天差地彆,哪能拿過來就隨便用?要是今天吐得不及時,麻煩就大了!”
於瀾撓了撓頭,耳朵根子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知道章叔說得對,是自己太魯莽,隻想著快點幫ucky退燒,卻忽略了最關鍵的藥性問題,隻能小聲囁嚅著: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陳敏連忙上前,對著章程連連道謝:“多虧了你,老章,不然我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孩子要是真出點事,我都沒法交代。”
她心裡又後怕又慶幸,幸好及時給章程打了電話,沒真的往醫院跑。
章程沒多言,轉身走進藥房。藥櫃抽屜被一一拉開,藥材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動作嫻熟地抓藥、稱重,每一味藥的劑量都分毫不差。
很快,砂鍋被架在火上,清水倒入藥材中,咕嘟咕嘟的熬藥聲在屋裡響起,淡淡的藥香漸漸驅散了空氣中的焦慮。
半個多小時後,章程端著一碗溫熱的湯藥走出來,藥汁呈清澈的琥珀色,藥香清淡卻醇厚。
他小心地吹了吹,才遞到ucky麵前:
“慢點喝,這藥不苦,喝了能退燒止吐。”
ucky看著眼前的湯藥,又看了看滿臉溫和的章程,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等ucky喝完藥躺下休息,章程才轉頭對陳敏說:
“時間太晚了,她這身子虛得很,經不起來回折騰。就讓這姑娘留在店裡吧,小慧今晚留在這兒,會好好照顧她的,你們也能放心回去收拾店裡。”
“章叔,我留下陪她吧。”
於瀾往前邁了一步,心裡依舊惦記著ucky的情況,
“萬一晚上再不舒服,有我在也能搭把手。”
話音剛落,胳膊就被陳敏狠狠拽住。陳敏轉頭瞪著他,眼裡還帶著剛才沒消的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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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著湊什麼熱鬨?跟我回店裡收拾衛生!都怪你亂拿藥,讓ucky吐了一地,店裡現在還亂糟糟的,滿是嘔吐物的味道,再不收拾怎麼開門?”
“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