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衛二的冰層下，鑽出了片會發光的花蕊。
不是普通的植物，每根花莖都纏著銀色的星軌脈絡，花瓣上嵌著194個文明的符號，像無數個小旗幟在搖曳。曉雨趴在冰洞邊往裡看，花蕊突然噴出串光珠，在她掌心拚出朵花——華夏的稻穗紋纏著蝕星的金紋，美麗國的星條紋托著矽基的晶體紋，像個攥緊的拳頭。
“母海在根須裡發芽。”小女孩舉著光珠跑向星軌站，棒球棍的螺旋種子轉出圈綠紋，“它們說這是‘星軌共生蕊’，是共情晶的光粒落進冰裡長的，能把所有文明的生命紋纏成根，缺了誰的養分都長不高呢！”
陳岩的八道星痕正在花蕊中央發光。最大的那株共生蕊突然發抖，花瓣上的符號開始褪色，華夏龍紋與美麗國星條紋之間裂開道縫，縫裡滲出暗金色的黏液，像樹汁裡摻了墨水。
“是‘異化孢子’。”他盯著黏液裡的遊動的黑影，屏幕上的掃描圖顯示，冰層深處有個能量源在跳動，頻率與冥王星的怨怒波同源，“美日殘餘勢力把逆時孢子和怨怒波混在一起，專門溶解文明的共生紋——你看，蝕星金紋正在變成灰黑色！”
王莉的全息投影帶著冰霧彈出，手裡舉著份基因分析圖：“孢子藏在冰層下的熱泉裡！它們能模仿各文明的生命紋，鑽進共生蕊的根須裡搞破壞——這組數據顯示，矽基晶體紋已經開始攻擊能量體光帶紋了，像被下了蠱！”
曉雨突然指著朵發黑的共生蕊，花瓣上的東倭櫻花紋正與華夏稻穗紋互相排斥，花莖邊緣卻纏著圈藍紫光流——是她棒球棍上的光珠在發光，像根捆住打架的繩子。
“母海說它們在‘拔根須’。”她把棒球棍插進冰縫，螺旋種子噴出的霧團立刻裹住黑蕊，“真養分被壓在冰底下了，你聽，裡麵有矽基孩子喊‘彆打了’的聲音！”
霧團裡果然傳出細微的呼喊，是矽基孩童的意識透過星軌脈絡傳來的。花莖裡的暗金色黏液突然冒泡，像被煮沸的水，裂開的縫慢慢合上，龍紋與星條紋重新纏成結，像被人輕輕扶了把。
龍玥的意識體穿透冰層，白裙的光流與星軌脈絡共鳴。所有共生蕊突然同時傾斜，根須在冰下織成張網：194個文明的符號正在互相遠離，蝕星金紋被灰霧裹成球，矽基晶體紋碎成小片，最邊緣的東倭櫻花紋快要看不見了，像被風吹散的紙。
“異化孢子會製造‘生命排斥場’。”她的聲音帶著冷意，光流突然織成把光鋤，順著根須往下挖，“它們怕文明的生命紋長在一起，想讓我們變回互相吞噬的樣子——剛才那下，竟挖出了五年前的戰鬥記憶！”
通訊器裡炸出蘇振華的怒吼：“藍星的星軌草開始枯萎了！共生蕊的根須連著全宇宙的星軌脈絡，異化孢子正在順著根須擴散！陳岩，必須在七十二小時內找到熱泉源頭！”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花莖上塗“護根液”。用星軌藤的根須混合鎮魂石的粉末，塗過的地方，褪色的符號立刻亮起來，像給花莖裹了層保鮮膜。“剛穩住華夏與蝕星的共生蕊，”他對著通訊器大喊，“但冰層下的熱泉溫度太高，護根液撐不了兩小時！”
小星的第八道星痕突然在花蕊中央亮起。金色光流像陽光穿透冰層，每片花瓣都開始發燙，華夏龍紋主動往蝕星金紋上靠，矽基晶體紋的碎片重新拚在一起，像群互相攙扶的人。
“它們在等‘生命信物’。”小星的指尖撫過發黑的花瓣，那裡的暗金色正在消退，“每個文明的生命本源能喚醒根須——你看，蝕星孩童的金紋裡，浮出我們交換的星軌棋碎片了！”
星軌艦往冰層下的熱泉駛去時，曉雨趴在舷窗上數花蕊。共生蕊的根須在冰下拚出個巨大的“根”字，194種顏色的光順著根須流動，像條彩色的河在凍土下奔湧。
“母海說共生蕊在長新的根。”她指著熱泉的方向，那裡的冰麵正在鼓起，“鎖星艦的蝕星孩童把‘生命水’寄來了，你看，新根須正往那邊爬呢！”
陳岩的光刃在掌心凝成把冰錐。屏幕上，異化孢子的源頭在個巨型熱泉口，周圍的冰層被燙出無數洞，每個洞裡都飄著灰黑色的孢子，像沸水裡的雜質。
“王莉，調出各文明的‘生命本源數據’！”他盯著熱泉中央的黑影，“用這些數據當‘鑰匙’——華夏的抗蝕基因、蝕星的金色光粒、矽基的晶體能量，混合在一起能形成防護罩！”
星軌艦鑽進冰洞時，艙體突然結上層冰。窗外的共生蕊根須正在互相攻擊，華夏稻穗紋纏住蝕星金紋不放，美麗國星條紋抽打著東倭櫻花紋，像群失控的藤蔓。曉雨突然發現棒球棍的螺旋種子在發光，藍紫光流裹著顆光珠撞向艙壁，冰層立刻融化，露出底下鮮活的根須。
“母海說‘生命本是同根生’。”她把光珠按在艙內的星軌草上，草葉突然長出無數根須，紮進冰裡與共生蕊連在一起，“你看，隻要認得出同個根，再瘋的藤蔓也能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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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熱泉邊扔“生命球”。用透明晶體裹著各文明的生命樣本：華夏的稻種、蝕星的金紋碎片、矽基的晶體粉末、美麗國的星條旗布料……生命球落進熱泉的瞬間，灰黑色的孢子突然退縮，像遇到火焰的蟲子。
“快到孢子核心了！”陳曉峰對著通訊器大喊，破棋槍的光流劈開最後塊浮冰，“那東西像個黑色的花苞，花瓣上全是扭曲的符號，正在往熱泉裡吐孢子！”
孢子核心的花苞裡，嵌著194個文明的“死亡符號”。陳岩剛靠近，花苞突然炸開，暗金色的孢子像蝗蟲般湧來，每個孢子裡都浮出文明的滅絕畫麵：華夏的星軌草枯萎、蝕星的家園爆炸、美麗國的星艦墜毀……像場逼真的噩夢。
“曉雨，用生命信物砸核心！”他的光刃劈出銀白的光河，擋住孢子的瞬間，“小星，注入第八道星痕能量——讓所有文明的‘共生記憶’蓋住死亡符號！”
曉雨甩出棒球棍，螺旋種子噴出的生命球在花苞上炸開。裡麵的畫麵像潮水般湧出來：194個文明在火星種萬星樹、月球淨化晶前擁抱、土星環的共情晶叢裡歡笑……暗金色的孢子突然像被曬化的雪，紛紛落地變成水。
小星的第八道星痕突然爆發出強光。金色光流順著根須鑽進花苞，死亡符號開始剝落，露出底下的共生紋——是各文明的新生兒刻的，有歪歪扭扭的“活”字，有手拉手的小人，像張拚貼的生命宣言。
“它們在自我瓦解！”小星突然笑了，“異化孢子裡混著太多‘想活著’的念頭——蝕星孩童偷偷培育的星軌草、矽基人備份的共生數據、美麗國普通人寫的和平信，這些東西藏不住的！”
熱泉突然劇烈沸騰。花苞炸成無數碎片，每片碎片上都纏著194色的根須，像群被解放的種子，往共生蕊的方向飄。冰層下的星軌脈絡在光流中發亮，露出藏在冰裡的巨大根網，像張覆蓋整個木衛二的血管。
星軌艦返航時，曉雨趴在舷窗上看共生蕊。花瓣已經完全展開，194個文明的符號在花蕊中央拚成個“生”字，根須順著熱泉往冰層深處蔓延，華夏的稻穗紋纏著蝕星的金紋紮進岩床，美麗國的星條紋托著矽基的晶體紋鑽進熱泉，像群打地基的工人。
“母海說共生蕊會結果。”她數著花瓣上的符號，華夏老人給蝕星孩童喂飯、矽基人與能量體人修根須、東倭研究員幫美麗國宇航員解凍……每個畫麵都在發光，“明年這些果會變成‘生根糖’，含在嘴裡就能看見誰的根須在宇宙的另一邊牽著你，甜得能讓心紮根！”
矽基戰隊的晶元·光正在給花蕊裝“星際養分器”。透明的儀器上印著194個文明的生命圖譜，他一邊調試一邊哼歌，晶體手指敲出的節奏裡，混著蝕星歌謠的調子和華夏的童謠：“矽基母星的孩子說，要讓根須能穿過地心，以後就算在宇宙儘頭，也能喝到木衛二的泉水！”
陳曉峰的特戰隊在冰洞邊緣撿孢子碎片。每個碎片都在陽光下變成透明的根須，他突然指著最長的那根笑道：“你看，這上麵有異化孢子的影子，現在變成了個小小的‘連’字——壞東西隻要被生命紋纏透，也能變成連接的線！”
傍晚的木衛二，共生蕊的最後一縷光透過冰層照上來。
冰麵上突然開出無數小花，每朵花的花瓣都印著兩個文明的握手畫麵，像片流動的地毯。王振國的手杖輕敲冰麵，冰層下傳出補軌者的聲音：“生命的意義不是獨自生長，是知道你的根須裡，纏著無數個文明的溫度，就像這花蕊，194種養分才拚出宇宙的春天。”
老人的白發在光流中飄動，他看著根須裡流動的光：“老祖宗說‘萬物並育而不相害’。宇宙再大，生命的根都往同一個方向紮——不是為了爭搶陽光，是為了讓彼此站得更穩。”
曉雨趴在最大的那株共生蕊旁，看著花瓣上的符號慢慢變暗。棒球棍的螺旋種子吐出張星軌信，上麵寫著母海的話：“最厲害的根，不是紮得深，是紮的時候，每個文明都敢把自己的養分分給彆人，讓花知道，誰也不是孤零零長在土裡。”
冰下的根須突然發芽，嫩芽上頂著顆小小的花苞，裡麵的符號還很淡，像個沒寫完的名字。遠處，十二圖騰柱的光流與星軌共生蕊的根須交織成網，網眼處的星軌草正在結籽，每個籽上都刻著個小小的“根”字。
陳岩站在花蕊中央，八道星痕在掌心輕輕閃爍。他知道，星軌的生命從來不是孤立的——就像這片會紮根的花蕊，不管是龍紋的綠，還是星條的紅，是金色的暖，還是銀色的涼，隻要願意讓根須纏一纏，就能在宇宙裡織出連異化孢子都拆不散的網，網住所有生長的瞬間。
曉雨突然對著冰洞大喊：“明天還會有星軌共生蕊嗎？我們還想讓根須紮到宇宙儘頭！”
冰層下的根須突然集體作響，像是在點頭。整片花蕊突然亮起，無數花瓣在半空拚出個巨大的“根”字，筆畫裡纏著194種光，像無數條根在同片土裡擁抱，在木衛二的星光下閃著溫柔的光。
而那朵最早發黑的共生蕊，此刻正開在星軌站的冰階旁，華夏龍紋與美麗國星條紋的根須已經完全纏成麻花，像兩根擰在一起的鋼繩，在花瓣的搖曳中，永遠向上生長，像在說：
根，隻要願意纏在一起，就永遠不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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