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的逃生管道內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和黴味,狹窄的空間僅能容他匍匐前行。手肘和膝蓋摩擦著冰冷粗糙的管壁,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上方隱約傳來的鑽探聲和人員呼喊聲,如同催命的鼓點,敲擊在陸晨的心頭。他不敢有絲毫停頓,將《紀元》中磨練出的身體控製力發揮到極致,如同壁虎般向上攀爬,同時還要分神留意下方可能追來的敵人。
管道內部並非暢通無阻,多年的廢棄導致多處被淤泥、碎石甚至是舊時代遺留的垃圾堵塞。他不得不徒手挖掘,指甲翻裂,鮮血混著汙泥,每前進一米都異常艱難。空氣愈發渾濁稀薄,肺部火辣辣地疼,汗水浸透了簡陋的防護服,緊貼在皮膚上,冰冷而粘膩。
這是他人生中最漫長、最黑暗的爬行。孤獨、壓抑、對未知的恐懼,以及體力飛速消耗帶來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不斷衝擊著他的意誌。他隻能咬緊牙關,腦海中不斷回閃著在《紀元》中一次次絕境逢生的畫麵,回閃著隊友們的麵孔,回閃著零那純淨而依賴的眼神……這些,是他此刻唯一的精神支柱。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感覺體力即將耗儘,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指尖終於觸碰到了不一樣的觸感——一個鏽跡斑斑、被鐵絲網封住的格柵!出口到了!
他積蓄起最後的力量,用肩膀猛地撞向格柵!“哐當”一聲,鏽蝕的鐵絲網應聲而斷。他奮力鑽出管道,癱倒在冰冷潮濕的地麵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雖然汙濁但至少新鮮的空氣。
這裡似乎是一處廢棄工廠的地下排水渠,四周一片漆黑,隻有遠處出口透進一點微弱的光線。他不敢停留,強撐著幾乎散架的身體,沿著排水渠向外摸索。
然而,當他即將抵達出口時,心猛地沉了下去。出口外麵,並非預想中的荒僻之地,而是傳來了清晰的腳步聲和對話聲!
“……確認目標最後信號消失點就在這片區域。”
“排水係統都檢查過了嗎?”
“正在排查,這工廠廢棄太久,結構複雜……”
是遠星的人!他們竟然這麼快就包圍了出口!
陸晨立刻縮回陰影中,屏住呼吸。他現在狀態極差,真元現實中微弱的氣感)近乎枯竭,精神力透支,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根本不可能對抗專業的抓捕隊伍。
怎麼辦?退回管道?那是死路一條。強行突圍?無異於以卵擊石。
絕望的情緒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臟。他背靠著冰冷的混凝土牆壁,滑坐在地,感受著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和無力感。難道……真的要結束在這裡了嗎?
他不甘心!現實中的力量如此渺小,麵對龐大的資本和暴力機器,他就像一隻隨時可以被碾死的蟲子。這種無力感,比在《紀元》中麵對任何強敵時都要深刻和刺痛。
《紀元》……對了,《紀元》!
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驟然照亮了他的腦海!
既然現實中的“精神同步率”提升,能讓他微弱地影響現實,那麼……如果他在《紀元》中,獲得某種能極大提升“同步率”或者直接反饋現實力量的東西呢?如果……他能將遊戲內的部分力量,短暫地“帶”到現實中來呢?
這個想法太過荒誕,但在此刻絕境下,卻成了他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不再猶豫,立刻找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蜷縮起來,集中起殘存的所有精神意誌,不再試圖去感知或影響現實,而是全力去“回憶”和“共鳴”——回憶在《紀元》中運轉《混元一氣訣》時,那種真元充盈、神識強大的感覺;回憶動用“無限王權”時,那種觸及世界底層規則的玄妙狀態;回憶與零合力定義通道時,那種精神與數據洪流交融的極致體驗!
他試圖在現實中,強行進入一種類似《紀元》中深度冥想的狀態,去捕捉那冥冥中可能存在的、連接兩個世界的“線”!
這個過程比之前任何一次嘗試都要艱難和痛苦。現實中稀薄的靈氣或者說根本不存在)讓他如同在沙漠中呼喚雨水,精神力的枯竭更是讓他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劇烈的頭痛襲來,眼前陣陣發黑,他甚至能感覺到鼻腔和耳朵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但他沒有放棄,憑借著頑強的求生欲和鋼鐵般的意誌,死死支撐著。
就在他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某種……“連接”感,似乎真的出現了!並非實質的能量傳輸,而是一種極其微弱的、仿佛頻率對齊般的“共鳴”!他感覺到自己那乾涸的精神海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帶著《混元一氣訣》特有混沌氣息的“感覺”,如同火星般,在他體內一閃而逝!
與此同時,他佩戴在脖子上、一直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的、那枚從《紀元》開服就伴隨他的普通遊戲紀念幣造型是一柄小劍),突然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溫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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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變化稍縱即逝,隨之而來的是更加猛烈的精神反噬和身體虛脫。陸晨猛地噴出一小口鮮血,意識徹底陷入黑暗,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