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頂樓的穿堂風卷著燒焦的紙頁殘片,灰燼在晨光中打著旋兒。
蘇清雪跪坐在天台邊緣,指腹反複描摹琴盒邊緣的灼痕,像是在撫摸親人的臉龐。
林小野突然伸手抓向空中,收回時指尖捏著半張燒卷的合影——泳池裡十幾個女生嬉笑著撩水,每隻腳踝都纏著滲血的紗布。
"腳上這是鎖鏈磨出來的傷。"
她彈了彈照片邊緣的油汙,"和倉庫裡那些人一模一樣。"
“走吧,清雪小野我們下去看看。這個…就先放我這。”
我將清雪手中琴弦盒放入空間一側收好,牽起她倆的手,身形一閃到了體育館外的大廳。
大廳的正門已經鎖上,還在門後堆積了很多大家夥。
此刻一樓大廳裡躺著很多人,看起來都是剛剛倉庫救下的人。
他們這會聚集到了這,跟體育館的幸存者合並了。
大廳的空氣中彌漫著腐臭與消毒水混合的氣味,在陽光照射下味道更加濃烈了。
一名校醫模樣的人正給一個斷指男生包紮,鑷子夾著棉球擦拭潰爛的腳踝時,男生突然觸電般抽搐:
"疼...周學長說...守規矩就給止痛藥..."
傷口處的膿血順著小腿流向腳後跟,在地板積成黏稠的暗斑。
看了一會後,我帶著她們越過大廳直接瞬移到了體育館內。
體育館內穹頂垂下的麻布橫幅被風吹得鼓脹,"互助生存守則"六個墨字像爬行的蜈蚣。
學生會主席周明哲意氣風發的站在堆滿《守則》的高台上,金絲眼鏡中閃過一道冷光:
"感謝顧同學為民除害,將你們解救了出來!"
他展開雙臂時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嶄新的勞力士,"從今天起,你們也是我們這個烏托邦的一員了!"
台下近千人卻隻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林小野瞳孔泛起淡金漣漪,過了一會突然拽住我衣角:
"淵哥哥,那個湯桶裡有半截指甲蓋還有些奇怪的東西…"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是個正在分發食物的男生——那人正鬼鬼祟祟地舔舐勺柄殘留的肉沫,湯桶的邊緣還掛著絲狀的人體組織。
"周主席的烏托邦吃斷指鳳爪麼?"
我瞬移到湯桶處,一腳踹翻推車。
湯桶正正地朝著台上飛去,砸在那堆“守則”中,帶來的巨大動能將它們吹起大半。
紙張如雪片般紛飛,藏在底層的鐵鉤叮當散落,鉤尖還粘著暗紅的皮屑。
周明哲原本的微笑僵在了唇角。
哨塔頂突然墜下一個鐵籠,裡頭有三個女生像蝦米般蜷縮著,腳腕處還拴著帶倒刺的鐐銬。
聽見動靜看台陰影裡突然湧出五十多個手持鋼管的男生,棍頭上還焊著鋒利的餐刀。
"她們偷藏了三塊壓縮餅乾!"
周明哲拽動鐵鏈,籠底刀片寒光乍現,"顧同學,這個新世界容不下——"
"錚!"
銀弦撕裂空氣發出的銳鳴打斷了他的宣言。
蘇清雪控製的音波掃過鐵籠,鎖鏈應聲崩斷。
我瞬移接住了墜落的女生,她們身上散發的腐臭味直衝鼻腔——小腿肚的位置被剜出個拳頭大的血洞,蛆蟲在腐爛的肉裡蠕動著。
"剜肉養蛆也是這個烏托邦的特色?"
發現已經暴露於人前,周明哲也不繼續狡辯了,轉而招呼手下對我們發起進攻,自己則往後退去。
我踢飛那些襲來的鋼管,鋼管砸在看台上濺起火星,"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比趙天陽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