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雪站起身，隻是指尖還殘留著高頻震弦後的麻木。
“彼此彼此，你們的預判和戰鬥經驗更關鍵。”
秦緋月看向她們，兩個人都沒再多說，但眼底深處某種繃緊的東西似乎鬆動了一絲。
唐七七那邊“哐當”一聲，扯下皮卡發動機裡的什麼部件塞進工具包。
她站起身，牛仔褲膝蓋上蹭著大片汙黑機油。
她抹了把臉上的汗水，視線掃過地上那具被燒焦的傭兵屍體，又瞥了眼皮卡駕駛室裡的光頭，嘴角扯起一個算不上笑意的弧度。
“嗬，狂刀傭兵團？”
她嗤笑一聲，語氣輕蔑得像彈掉衣服上的灰，“也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拚湊的破爛。”
這話，像是在說那些被拆下的零件，又像是在嘲諷那些被擊潰的亡命徒。
…
檢查了一番後，我們退回到相對安全的二樓臨時據點。
林小野第一時間撲向急救包找消毒棉簽，嘶嘶地抽氣處理身上的傷口。
蘇清雪坐到一張還算完好的靠背椅上，閉目調息恢複消耗的精神。
秦緋月則在窗邊警戒，雨水順著她的紅發滴落，戰術目鏡望向幾個傭兵潰退的方向，顯得格外沉靜。
我喚出全息地圖，看著狂刀傭兵團僅剩的幾人如同被打斷脊梁的惡犬，正夾著尾巴朝七公裡外的另一個藍色標記倉皇逃竄。
我指尖劃過那個閃爍的藍點然後放大，“三號避難所嘛，果然是他們在背後驅趕鬣狗。”
“報信的廢物到了，”秦緋月轉過身，雨水從她精致的下頜滴落，“狂刀的靠山很快會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怕他不成！”
林小野處理完傷口，眼睛依舊亮得驚人，那是戰鬥後的亢奮餘燼，“來多少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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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太天真了。”
角落裡傳來唐七七冷淡的聲音。
她正擺弄著剛剛從皮卡引擎裡拆下來的一個黑色金屬盒，機械目鏡投射出微光，“那個避難所的技術遠不止這些炮灰。”
“軍用級的加密和追蹤模塊，自帶強效信號屏蔽器，甚至內置了……”
她掂量了一下那個還帶著引擎餘溫的黑色盒子，語氣越發冰冷。
“…自殺式數據抹除回路。和我們…哦不，是和曾經追殺我的那些‘清道夫’風格一脈相承。”
她的話讓蘇清雪和林小野都望了過去。
“三號避難所…”
蘇清雪睜開眼，清冷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凝重，“官方認證的三個大型地下城之一？”
“官方？”
唐七七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帶著毫不掩飾的諷刺。
“掛著牌子的頂級禿鷲罷了。他們最擅長的不是收集物資，是‘采集’…。”
她隨手將那沉重的黑色信號模塊丟進自己的工具包，發出金屬碰撞的悶響。
“像采集礦石標本一樣，采集一切他們感興趣的技術和…‘樣本’。”
她沒再繼續往下說，但冰冷的語氣裡蘊含的信息讓氣氛陡然沉重。
目光有意無意掃過自己身上某些常人不會注意到的、細小的舊疤。
地上散落的繳獲裝備殘片，那些獨特的合金質地和陌生的徽記，在幽暗的光下顯得有些陰森。
秦緋月走到唐七七身邊，撿起她腳邊一個邊緣布滿精細接口的銀色弧形零件。
指尖輕輕摩挲那冰涼的金屬表麵，像在感知一幅無形的畫。
“冰冷…固執…貪婪…”
她閉著眼，聲音帶著解析情緒時特有的空靈，“還有…一種極其純粹的科研狂熱和執著…”
她的指尖停在某處接口的凹痕上，“對‘權限密鑰’和‘生物硬盤’…他們勢在必得。這種欲望，極為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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