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野怒吼一聲,和蘇清雪同時動了。
林小野沒有衝向大門,而是炮彈般射向商場內部通往地下停車場的斜坡通道入口。
那裡此刻因外圍崩塌,湧入的屍流被暫時阻斷,但她知道後續的隻會更多。
她取出手鐲裡沉重的軍用彈藥箱以及一堆投擲物。
將沿途所有擋路的、落單的喪屍狠狠砸飛、炸飛。
爆炸聲與骨頭碎裂聲不絕於耳。
她要將這片狹窄空間變成它們新的墳場,阻截從停車場斜坡爬上來的屍群。
蘇清雪則如一隻淩空飛舞的白蝶,輕盈地落在商場一樓大廳中央一個倒塌的旋轉樓梯柱基上。
琴聲乍起,不過這一曲不是剛才清場的暴烈野蜂,而是——《白鴿》
空靈、純淨、帶著一絲憂傷穿透力的旋律流淌而出,不是物理攻擊。
而是最大範圍的靈魂牽引。
無形的精神波動如同擴音喇叭,瞬間吸引了商場內,尤其是那些沒有被坍塌廢墟完全隔絕在外圍屍群的集體“注視”。
她成為了黑夜中最明亮的燈。
也成為了所有嗜血目光聚焦的靶心。
用她強大的精神力量,為我們的突圍製造精神層麵的“掩護”。
“好了,走吧。”
我看向秦緋月,輕聲說道。
左手攬住她的腰肢,無需詢問,她此刻的心神全部係在醫院之上。
腳下空間輕微扭曲——
我們身影瞬間在原地消失。
夜鶯幾乎在我們消失的瞬間,也化作一道融入雨夜的模糊暗影,沿著崩塌形成的尚能通行的瓦礫縫隙向外激射而去。
她選擇的路線刁鑽無比,刻意繞開大股屍群,利用自身速度和廢墟陰影掩護。
唐七七緊隨其後,手中便攜乾擾器的紅燈閃爍頻率已經到了極限,她的嘴角帶著一絲瘋狂的笑意:
“狗東西,信號炸彈來了,嘗嘗老娘的電子‘問候’吧!”
林小野憑借著數量驚人的投擲物,暴力據守斜坡通道。
而蘇清雪則成為了屍群新的精神焦點。
刻意保留的小型次元裂縫持續製造著空間震蕩吸引著避難所的追蹤信號。
數公裡的路程眨眼便到。
我們身影出現在一棟高樓天台的邊緣,冰冷的雨水拍打著臉頰。
市中心第三綜合醫院那棟標誌性的白色門診大樓如同巨大的墓碑,矗立在風雨飄搖之中。
大樓頂端,一個散發著藍色幽光的半球形防護罩異常醒目地扣在上麵。
它隔絕了雨水,也將大樓的頂層隔離成了一個“無菌實驗室”。
秦緋月甚至沒有站穩,急切的雙眼瞬間穿透層層雨幕和障礙,死死鎖定了頂樓防護罩內,一個靠窗的獨立隔間。
“小卿!!!”
她的聲音因為極度的心疼和憤怒而扭曲變調。
溫如卿…或者說,她曾熟悉的那個溫婉清雅的女人…
此刻正毫無生氣地躺在一張冰冷的金屬台上。
臉上戴著氧氣麵罩,露出的皮膚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她的身體幾乎完全覆蓋在刺眼的白色無菌布下,唯有兩條纖細的手臂被殘酷地固定在台子邊緣的合金鎖扣中。
裸露的手腕處,插滿了粗細不同的管子。
深紅的血液、透明的營養液、還有不知名的淡綠色藥劑,在這些管子中流淌、交換。
幾盞慘白的手術燈從不同角度照射著。
旁邊數台閃爍著冰冷熒光監測儀器的屏幕上,跳躍著她虛弱到極致的心跳波形和一連串殘酷的生理參數。
一個穿著同樣無菌服、戴著口罩和護目鏡的研究員正站在旁邊,毫無感情地記錄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