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環構造體被徹底湮滅的餘波，如同無形的衝擊，在雲棲居的客廳內久久回蕩。
死寂般的沉默持續了足足一分鐘，才被幾聲粗重的喘息和吞咽口水的聲音打破。
“沒…沒了…”
林小野喃喃自語，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短刃，手指還有些發顫。
“那麼大…那麼嚇人的東西…”
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近乎仰望神隻般的崇拜和一絲本能的恐懼。
蘇清雪緩緩放下小提琴，指尖無意識地撥動了一下琴弦，發出一聲微弱的顫音，仿佛在確認自己還身處現實。
她清澈的眸子裡倒映著我的身影，那眼神複雜無比，有震撼，有安心，更有一種渺小感。
唐七七猛地撲到她的儀器前，雙手飛快地操作。
試圖從剛才的記錄中捕捉到任何一絲空間湮滅過程的能量殘留數據，嘴裡語無倫次地念叨著：
“絕對真空…概念層麵抹除…這不符合能量守恒…不，是超越了守恒…這…這簡直是…”
溫如卿坐在沙發上，雙手緊緊抱著膝蓋，臉色依舊蒼白。
她剛才試圖用精神感知去“觸摸”那湮滅的過程，卻隻感覺到一種絕對的令人靈魂凍結的虛無感。
仿佛整個認知都被強行撕裂又重組。
她看向我，眼神中滿到溢出的依賴裡，混入了一絲難以言喻的如同仰望深淵般的悸動。
秦緋月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她強迫自己最快恢複冷靜，但聲音依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
“…威脅確認清除，顧淵，剛才那是…”
“空間層麵的概念湮滅。”
我平靜地解釋，仿佛隻是描述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針對能量體及非自然構造。”
概念湮滅…這個詞彙遠遠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理解範疇，卻不妨礙他們理解其中蘊含的足以令星辰失色的恐怖力量。
夜鶯是所有人中恢複得最快的。
她冰冷的豎瞳中的震撼迅速褪去，沉澱為一種更加深沉的近乎狂熱的敬畏與臣服。
她默默走到我身側稍後的位置，如同最忠誠的影衛，氣息徹底收斂，但那雙眼睛卻仿佛在燃燒。
對她而言，這種絕對的力量，正是她所追求和效忠的終極體現。
南星是唯一一個沒有表現出明顯情緒波動的。
她隻是平靜地彙報：
“主人，異常空間波動信號已消失，維度間隙k7δ象限恢複穩定。”
“能量殘留分析：無。”
“威脅等級降至：低。”
平靜的樣子，仿佛剛才被抹去的隻是一個係統bug。
“雖然星環被摧毀了。”
秦緋月努力將話題拉回正軌，眉頭再次蹙起。
“但它為什麼會出現？誰建造了它？它的目標顯然是我們，或者說…是如卿？”
她看向溫如卿，眼中帶著擔憂。
“那種掃描波束帶有精神侵染特性，和之前‘深影’的手段有些相似，但更加…高級和詭異。”
“不是‘深影’。”
我否定道。
“兩者能量特征和科技體係完全不同。更像是一種…更古老的跨維度的狩獵者或者觀察者。”
空間感知在湮滅前捕捉到的最後信息碎片顯示，那星環的結構和能量運行方式，帶著一種非人的冰冷到極致的邏輯感。
絕非當前這個宇宙人類文明的產物。
“狩獵者？觀察者？”
唐七七抬起頭，推了推眼鏡，眼神凝重。
“為了如卿姐來的？因為她的‘容器’特質？還是說…我們摧毀歸墟之眼，驚動了某些…一直藏在幕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