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人之門的傳送能量終於消散，淡藍色的光暈從周圍斂去，露出外麵真實的西北沙區景象。黃葉猛地睜開眼，第一感覺是“燙”——不是皮膚的燙，而是空氣裡彌漫的熱浪，像無數根細針，透過防護服的過濾層，紮在裸露的臉頰上。他下意識抬手摸了摸麵罩，透明的聚碳酸酯麵罩上已經凝起一層細密的水珠，是呼出的水汽遇冷凝結而成，又很快被周圍的熱浪蒸成白霧。
他站在人之門站點的出口平台上，腳下的金屬板被曬得發燙，隔著厚重的防沙靴，都能感覺到那股灼人的溫度。平台邊緣的防護欄上，掛著一塊鏽跡斑斑的警示牌，上麵用紅色油漆寫著“前方50公裡為禁入區，空間不穩定，禁止靠近”，字體已經被風沙磨得有些模糊，邊角還卷著翹，像是在無聲地警告著闖入者。
和上次來實習時不同，這次他沒穿學院的白色實驗服，而是換上了一套深灰色的專業沙漠防護服。防護服的材質是多層碳化矽纖維，能抵禦80c以上的高溫，袖口和褲腳的魔術貼貼得嚴嚴實實，防止沙子鑽進衣服裡；背上的雙肩包是鈦合金框架，外層裹著防刮布料，裡麵裝著壓縮食品足夠支撐一周的能量棒和脫水蔬菜）、兩升裝的水循環淨化瓶、便攜導航儀、應急醫療包，還有一小盒用防氧化棉包裹的五行材料樣本——這是他從宿舍帶來的，用來在緊急時刻補充玉佩的能量。
“呼……”
黃葉呼出一口氣，白霧在麵罩上短暫停留，又迅速消散。他抬頭望向遠處，黃沙漫天，風裹著沙粒，在天地間織成一道黃色的幕布，將太陽遮得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光斑。遠處的沙丘在風裡不斷變換形狀，剛才還是平緩的斜坡，轉眼間就被風削出陡峭的崖壁，沙粒滾落時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有人在耳邊低語。更遠處的礦場輪廓已經模糊，隻有幾台巨大的采礦機械還能看到殘影，像沉默的鋼鐵巨人，矗立在沙漠深處。
他從背包裡拿出便攜導航儀，按下開機鍵。銀色的儀器屏幕亮起，淡藍色的全息地圖投射出來，上麵用紅色的圓點標注著他當前的位置——人之門站點出口，而綠色的目標點則在東邊50公裡處，被一圈紅色的虛線包圍，虛線旁標注著“禁入區空間不穩定”。這是父親筆記裡記錄的儘樊沙荒入口坐標，也是他此行的第一站。
“就是這裡了。”
黃葉收起導航儀，調整了一下背包的肩帶——肩帶裡的減壓模塊已經啟動，能緩解長時間負重帶來的酸痛。他邁開腳步，走下出口平台，雙腳踩在鬆軟的黃沙裡，每走一步，沙子都會沒過腳踝，帶著細微的阻力。風裹著沙粒打在防護服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像無數細小的石子在撞擊。
他沿著導航儀指示的方向向東走，起初周圍的沙子還是普通的淡黃色，踩在腳下鬆軟細膩，風一吹就會揚起細小的塵霧。但走了大約20公裡後，沙子的顏色開始慢慢變化——從淡黃色變成深黃色，再變成淺金色，最後徹底變成了純粹的金色，像被融化後重新凝結的金屬碎屑。
這種金色的沙子和他之前見過的完全不同：顆粒更細，卻異常堅硬，踩在腳下不再是鬆軟的感覺，而是像踩在薄薄的金屬板上，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咯吱”的清脆聲響；陽光照在沙子上，會反射出冷冽的金屬光澤，不像普通沙子那樣溫暖，反而帶著一絲寒意，讓人忍不住眯起眼睛；更奇特的是，這些金沙似乎有微弱的磁性，他背包裡的金屬工具都在輕輕震動，像是被沙子吸引著。
“防護服溫控係統提示：外界溫度已達65c，核心體溫正常，建議每30分鐘補充一次水分。”
防護服內置的語音提示響起，打斷了黃葉的思緒。他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溫度顯示器——紅色的數字還在緩慢上升，65c、66c、67c……遠超藍星沙漠的正常溫度通常最高不超過50c）。他從背包裡拿出水循環淨化瓶，擰開特製的吸管接口，將吸管插入麵罩的飲水孔，喝了一口淨化後的水。水帶著淡淡的甜味，順著喉嚨滑下去，緩解了喉嚨的乾燥，卻無法驅散身體裡的燥熱感。
就在這時，掌心的玉佩突然開始發熱。
不是之前那種溫和的溫熱，而是像揣了一顆剛煮熟的雞蛋，溫度緩緩升高，透過防護服的內層布料，傳到皮膚上。黃葉停下腳步，抬手摸向胸口——玉佩就放在貼身的口袋裡，他能感覺到玉麵下五圈紋路中的金色紋路正在微微跳動，像一顆緩慢搏動的心臟。
他下意識地集中精神，調動體內的金元素感知能力。眼前的景象瞬間變了：原本肉眼可見的金色沙子，在他的“視野”裡變成了無數漂浮的金色光點，這些光點比他在藍星見過的任何金元素光點都要密集，像漫天的星辰，在空氣中緩慢流動；光點之間還連接著細微的金色絲線，形成一張巨大的網絡，將整個沙漠都籠罩在其中；而他掌心的玉佩，就像這張網絡的中心，正在緩慢地吸引著周圍的光點，每吸引一個光點，玉佩的溫度就會升高一分，金色紋路的光芒也會亮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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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是儘樊沙荒的邊緣……”
黃葉的心臟忍不住加速跳動，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裡的金元素濃度是藍星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父親筆記裡寫的“金之域儘樊沙荒”果然是真的，父母當年就是從這裡進入五行域的。他深吸一口氣，加快腳步，朝著導航儀標注的目標點繼續走——他能感覺到，離入口越近，玉佩的溫度就越高，周圍的金元素光點也越密集。
又走了大約25公裡，前方出現了一座巨大的沙丘。這座沙丘和周圍的沙丘截然不同：高度足有50米，像一座小型的金色山峰，沙丘的表麵異常平整，沒有被風侵蝕的痕跡；沙丘頂端的天空有些扭曲，空氣像是被加熱的玻璃，呈現出細微的波紋狀，偶爾還會閃過一絲金色的光痕——這是空間波動的跡象，和他在人之門啟動時感受到的波動很像，卻更複雜、更強大，像一首混亂卻有序的能量交響曲。
黃葉快步走到沙丘腳下，拿出導航儀——屏幕上的綠色目標點正好對準沙丘頂端，旁邊的空間波動檢測儀顯示出強烈的信號：“空間波動頻率18.7hz，與五行元素共振，符合‘域門’特征。”
“入口就在上麵！”
黃葉抑製住內心的激動，開始攀爬沙丘。金色的沙子比普通沙子更滑，每爬一步都會向下滑半步，他隻能用手抓住沙子裡的堅硬顆粒，緩慢向上移動。防護服的溫控係統再次響起提示：“外界溫度已達75c，核心體溫37.2c，建議暫停活動，進行降溫。”但他沒有停下——他離真相隻有一步之遙，離父母隻有一步之遙，他不能停。
終於，他爬上了沙丘頂端。
頂端的景象讓他屏住了呼吸：沙丘中央有一道半米寬的裂縫，裂縫周圍的金沙正在緩慢旋轉，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裂縫裡泛著濃鬱的金色光芒，光芒中夾雜著細微的空間波紋，像水麵上的漣漪；透過裂縫，他能看到另一邊的景象——無邊無際的金色沙漠，比這裡更遼闊，更荒涼，遠處矗立著幾座巨大的金屬岩石山，山體表麵刻著複雜的紋路，像古老的圖騰；天空不再是藍星的藍色，而是呈現出深邃的暗紅色，像被火燒過的綢緞，偶爾會有金色的光點從天空中劃過，像流星一樣短暫。
“這就是……儘樊沙荒！”
黃葉的心臟狂跳起來，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裂縫裡的金色光芒。指尖剛靠近裂縫，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空間拉力，像是有無數隻手在拉扯他的手臂，想要將他拉入裂縫。他能感覺到裂縫另一邊的金元素濃度——比這邊高得多，光點密集得像實質的水流，幾乎要從裂縫裡溢出來。
就在他準備跨過裂縫，進入儘樊沙荒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響。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聲音——不是風刮過沙子的“沙沙”聲，而是某種東西在沙子裡快速爬動的聲音，帶著規律的節奏，像無數隻腳在同時摩擦沙子。黃葉猛地回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遠處的沙丘腳下，有十幾條細長的影子正在快速向他靠近，速度極快，轉眼間就拉近了距離。
他眯起眼睛，借助防護服麵罩的放大功能看清了那些影子的真麵目——是沙蟲。
這些沙蟲和他在藍星沙區聽說的普通沙蟲完全不同：體長約一米，身體呈圓柱形，通體覆蓋著暗金色的金屬外殼，外殼上刻著螺旋狀的紋路，像某種機械裝置；頭部有兩對鋒利的螯鉗，螯鉗上布滿了細小的鋸齒，在陽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眼睛是暗紅色的，像兩顆鑲嵌在頭部的紅寶石，正死死地盯著他，帶著強烈的攻擊性；它們爬動時，身體下方的幾十條細小的金屬足肢快速交替，在沙子裡留下細小的痕跡，速度比普通沙蟲快三倍不止。
“機械改造沙蟲……”
黃葉的腦海裡閃過父親筆記裡的描述：“機械神教善用科技改造生物，以金屬為骨，以能量為血，攻擊性極強，尤以沙蟲改造體為甚——喜食金屬，對高純度金元素尤為敏感。”這些沙蟲顯然是被機械神教改造過的，而它們盯上他，很可能是因為他掌心的玉佩——玉佩裡蘊含的高純度金元素，對沙蟲來說是最好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