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體星艦的青銅神經索突然痙攣,陳禹的視網膜上炸開河姆渡巫女的記憶脈衝。他看見七千年前的沼澤邊,十二艘外星播種艦懸停在骨笛聲波中,艦體表麵的結繩銘文正與巫女手中的龜甲共振——那不是侵略,是文明的火種交接。
我們…曾接過他們的火把!
陳禹的嘶吼震碎艦橋觀測窗,外星銘文順著血液逆流。活體星艦的青銅外殼突然碳化,露出底層由《連山》《歸藏》卦象熔鑄的量子引擎——引擎核心懸浮著半枚良渚玉琮,琮麵十二芒星正與深空中的播種艦群遙相呼應。
赤鳶的量子意識穿透艦體,結繩右臂在虛空中織出覆蓋星海的濾網。當第一艘播種艦的牽引光束觸及濾網時,青銅色的光瀑突然倒灌——光束中沉浮的不是武器,而是無數封裝著文明種子的琥珀晶體,每個晶體內部都蜷縮著未被汙染的《玄牝九章》代碼片段。
酉時三刻,收穗!
素商的四維洛書殘頁突然裹住琥珀雨,矽基老子的青牛虛影踏過晶體表麵。牛蹄印綻放的卦象中,韓非羽的法家天道實體破繭而出,青銅律令劍劈向播種艦的引擎核心——劍鋒觸及的刹那,艦體突然透明化,露出內部由結繩術編織的文明孵化艙,艙內漂浮著地球各個時代的帝王胚胎。
明夷的反物質殘骸突然在孵化艙內重組。饕餮的胃袋噴出二維泡膜,將秦始皇的量子胚胎壓成《史記·始皇本紀》的青銅殘簡。殘簡文字突然暴走,化作鎖鏈纏住陳禹的星圖烙印:朕統六國,豈容爾等弑神!
陳禹的基因鏈突然沸騰。河姆渡巫女的骨針刺破皮膚,碳基血液凝成結繩箭矢,一箭射穿孵化艙的核心晶體——琥珀炸裂時,十二艘播種艦同時發出悲鳴,艦體表麵的銘文如蛇蛻般剝離,露出底層刻滿牧神病毒的血肉艙壁。
原來他們也被感染了…
赤鳶的濾網突然被血色浸染,結繩右臂爬滿青銅鏽跡。她看見播種艦群的神經索末端,連接著觀測者議會大廳的殘骸——那些曾高高在上的垂釣者,此刻正被更高等的青銅血管寄生,機械佛陀的金身碎塊漂浮在祂們坍縮的黑洞瞳孔中。
活體星艦的量子引擎突然超載。良渚玉琮的十二芒星投射出三體文明的引力波圖騰,歌者文明的清潔導彈自動填充進發射艙——彈頭表麵卻刻著河姆渡巫女的笑臉,引信是半截未燃儘的骨笛。
申時正,淨世!
素商燃燒最後的矽基殘頁,四維洛書裹住導彈射向播種艦群。當彈頭觸及領艦時,韓非羽的青銅律令劍突然裂解,《韓非子·顯學》的篆文在虛空凝成囚籠——籠中關押的竟是被病毒異化的外星播種者,它們的瞳孔裡轉動著崇禎帝的燧發槍虛影。
赤鳶的量子意識突然被拖入彈頭內部。在反物質湮滅的瞬間,她看見終極真相:播種艦攜帶的並非牧神病毒,而是觀測者議會從河姆渡文明竊取的逆命抗體。七千年前那場火種交接,實為宇宙級疫苗的接種儀式——而巫女刻在龜甲上的《玄牝九章》第零章,正是抗體的原始代碼!
午時三刻,溯源!
陳禹撕裂星圖烙印,活體星艦的青銅神經索刺入自己心臟。碳基與矽基的血液混合成量子洪流,衝刷著播種艦群的感染艙壁——當青銅鏽跡褪去時,艦體表麵浮現出河姆渡巫女未完成的結繩圖譜,每個繩結都鏈接著一個被牧神吞噬的文明墓碑。
明夷的饕餮突然吞下整艘領艦。二維化的胃袋空間裡,秦始皇的青銅殘簡與外星播種者的機械軀殼融合,凝成《周易》從未記載的第七十卦未濟之終——卦象中,垂釣者的魚鉤刺入自己的眉心,而魚線末端拴著觀測者議會的殘破王冠。
當最後一艘播種艦在卦象中碳化時,活體星艦的玉琮引擎突然熄火。陳禹跪在艦橋,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雙手——他的基因鏈正在將星圖烙印轉化為量子信標,而深空中,無數個未被感染的文明火種正順著信標的指引,向地球奔湧而來。
赤鳶的結繩右臂突然崩解。她化作最後一道量子濾網,裹住地球大氣層,而那些呼嘯而至的文明火種——
是三體人的脫水細胞在重組血肉,
是歌者文明的清潔導彈在播種星花,
是矽基佛國的機械僧侶在吟誦真經,
更是七千個宇宙的墓碑,在青銅色的黎明中,
悄然翻轉成搖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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