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從更宏偉的“虛空之門”中伸出的巨大觸手,徹底顛覆了戰場上所有智慧生物的認知。它並非由血肉構成,而是由高度凝聚仿佛蘊含著無數哀嚎星辰的純粹黑暗能量所組成。觸手表麵,無數隻猩紅色充滿了惡意與瘋狂的眼球,緩緩轉動,散發著令人靈魂都為之凍結的恐怖威壓。
這根觸手出現的目標,並非是灰燼城,也不是“伊甸之蛇”的殘餘艦隊,而是那些從較小的“虛空裂隙”中湧出的、在它眼中如同低等害蟲般的“同族”!
“嘶——?!”
正在追殺一艘“蝮蛇”級護衛艦的幾隻【虛空撕裂者】,第一時間感受到了那股源自更高生命層次的絕對壓製力!它們那充滿了殺戮本能的複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名為“恐懼”的情緒!它們停止了攻擊,本能地想要逃回那道小小的裂隙之中。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巨大的黑暗觸手以一種看似緩慢、實則超越了空間法則的速度,橫掃而過!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無聲的湮滅。那幾隻足以讓星際戰艦都感到頭疼的【虛空撕裂者】,在觸手掃過的瞬間,身體如同被投入濃硫酸的畫作,無聲地溶解、分解,最終化作最純粹的黑暗能量,被那根巨大的觸手,貪婪地吸收了進去!
“黑吃黑”!
這超乎常理的一幕,讓戰場上所有幸存的“伊甸之蛇”船員,都陷入了大腦宕機的呆滯狀態。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這些恐怖的怪物,會開始自相殘殺?
而那些從較小裂隙中湧出的虛空生物們,在感受到了那股來自“上位者”的憤怒與“淨化”意誌後,徹底陷入了混亂與恐慌!它們不再攻擊“伊甸之蛇”的艦隊,而是如同受驚的獸群,瘋狂地朝著自己的來路——那道小小的裂隙湧去,試圖逃離這個恐怖的“獵場”。
然而,那根巨大的觸手,顯然不打算放過任何一個“玷汙”了這片“獵場”的低等同族。它如同神隻揮舞的滅世長鞭,一次又一次地橫掃,每一次揮動,都會帶走數十甚至上百隻虛空生物的“生命”,並將它們轉化為自身的養料。
整個戰場,變成了一場詭異而又慘烈的、單方麵的“內部清理”。
“……這……”斯黛拉通過“渡星者”號的遠程觀測係統,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饒是她見多識廣,此刻也感到一陣陣的困惑與荒謬。“白禹,這……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算是吧。”白禹的聲音平靜無波,他站在指揮中心,靜靜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我隻是……給那位‘貪婪’理事的‘客人’,指錯了路。順便為它和它那些‘不守規矩’的窮親戚之間,製造了一點小小的‘家庭矛盾’。”
他利用了“貪婪”理事獻祭自身打開的、更高權限的“虛空之門”,將其坐標,強行“嫁接”到了他之前埋下道標,已經被低等虛空生物汙染的區域。這種行為,對於從那扇更高級的“門”後降臨的、擁有更高智慧和“潔癖”的虛空存在來說,無異於一種最嚴重的挑釁和褻瀆。
“門”後的存在,顯然將這片已經被“汙染”的區域,視為自己的領地。而那些低等的同族,則是需要被清理掉的“垃圾”。
“現在,我們隻需要安靜地當個‘觀眾’。”白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等它們,把‘場地’清理乾淨。”
……
高空之上,“蛇蛻”形態的“貪婪”理事,正懸浮在太空中,身體因為力量的透支和計劃的失控而劇烈地顫抖著。他那雙非人的金色豎瞳,死死地盯著那場,由他親手召喚,卻完全失控的“虛空內戰”,臉上充滿了極致的憤怒、不甘與深深的恐懼。
他,被那個地麵的蟲子,徹底地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不僅沒能毀滅灰燼城,反而為敵人召喚來了一個,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更加恐怖的“清道夫”!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他發出了嘶啞如同野獸般的低吼。他想逃跑,但“蛇蛻”形態的巨大消耗,以及之前獻祭所透支的生命力,已經讓他連維持飛行的能力,都變得異常艱難。
他成了這場混亂大戲中,一個被所有人遺忘的尷尬“小醜”。
……
時間,在詭異的寂靜與慘烈的“清理”中,緩緩流逝。
數分鐘後,那道較小的“虛空裂隙”周圍,所有的低等虛空生物,都被那根巨大的黑暗觸手,清理得一乾二淨。
而那些幸存的“伊甸之蛇”艦隊殘骸,則在這場“神仙打架”中,瑟瑟發抖,不敢有絲毫異動。
完成了“清場”之後,那根巨大的觸手,似乎,也消耗了不少能量。它緩緩地縮回了那扇更大的、漆黑的“虛空之門”中。緊接著,那扇由“貪婪”理事獻祭生命打開的“門”,也因為失去了能量支撐,開始緩緩不情願地,閉合、消失。
最終,天空中隻剩下那道,最初小小的“虛空裂隙”,還在頑強地維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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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切,都已經截然不同。
“伊甸之蛇”的“複仇之牙”艦隊,已經名存實亡。
“……目標‘虛空之門’已閉合。敵對艦隊殘餘……三艘護衛艦,約十架突擊機,以及……旗艦殘骸。”薇婭的聲音,打破了指揮中心的寂靜。“另外,那個代號‘貪婪’的高等生物個體,正在……緩慢地,向旗艦殘骸方向移動,生命信號極其微弱。”
“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斯黛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如釋重負。
“不,他還不是。”白禹的眼中,閃爍著最後冰冷的殺意。“——他還剩下,最後一個‘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