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後，手機屏幕終於亮起。
沒有預想中的激動反應，甚至沒有文字。
隻有一條極其簡短兩秒鐘的語音消息。
林佳佳屏住呼吸，指尖微顫地點開播放。
聽筒裡傳來他極度壓抑的、仿佛從齒縫裡擠出來的低沉氣聲，背景異常安靜，更襯得那嗓音沙啞得致命：
“你故意的？”
短短四個字，裹挾著濃重的克製。
她臉頰爆紅，指尖飛快地打字：【都說了是不小心發錯的嘛~［無辜眨眼］】
消息剛發送成功，對方的電話就直接打了進來！
她手忙腳亂地接起，還沒開口，聽筒裡就傳來周以深明顯咬牙意味的嗓音，每一個字都砸在她的心跳上：
“林佳佳。你知不知道我接下來要去哪兒？”
“去哪兒？”林佳佳心裡咯噔一下。
“指揮所。”
他聲音壓得更低，背景裡隱約傳來一聲模糊的提醒：“首長，時間到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隻能聽到他略微加重的呼吸聲。
林佳佳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
“我得走了。手機不能帶進去。”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沉，更啞，帶著強行壓抑的留戀。
林佳佳喉嚨發緊，小聲地“嗯”了一下。
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他似乎也在聽著她的呼吸聲。
背景裡那聲催促再次隱約傳來。
“等我出來。這筆賬，我們慢慢算。”他終於再次開口，聲音低得幾乎隻剩氣音。
電話那頭傳來指尖摩挲過話筒的細微聲響，隨後，通話才被輕輕切斷。
嘟嘟的忙音響起，林佳佳還握著發燙的手機，貼在耳邊，還能感受到他最後那句低語殘留的溫度。
沒有毫不留情的掛斷，最後那句壓低了的“慢慢算”，反而更像纏綿的鉤子，勾得她心尖發顫，遐想無限。
她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拍打著燙得能煎雞蛋的臉頰。
“慢慢算……”
她小聲重複著這三個字，感覺一股酥麻從尾椎骨竄上來，讓她腳趾都蜷縮起來。
完了。
這哪裡是警告，分明是最磨人的預告。
冷水稍稍降低了臉頰的溫度，林佳佳對著鏡子，看著自己依舊泛著紅暈的臉，忍不住又抿嘴笑了起來。
她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吹乾頭發，換好家居服，整個人陷進柔軟的單人沙發裡，心思早已飛越千裡，落在了那個此刻大概正一臉嚴肅，身處指揮所的男人身上。
他會不會偶爾也走神一下，想到她發的那張照片？想到她？
“叩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旖旎思緒。
“佳佳，下來吃晚飯了。”是林母的聲音。
林佳佳立刻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試圖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些：“哦，好的媽，我馬上下來！”
門外的林母似乎停頓了一下，又道：“快點，菜要涼了。”
“知道啦！”
她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林母還等著她呢。
“媽，怎麼還勞您大駕親自來叫我吃飯？”
“傭人說來敲了兩次門，你都沒動靜。你怎麼了？”林母眼裡寫滿關切。
林佳佳吐了吐舌頭，“沒事媽，我剛洗完澡，又吹頭發了的，可能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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