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口氣:“力力娘,咱是兩口子。有啥事,不能攤開說?”
我咬著嘴唇沒吭聲。攤開說?說我想撇下你單乾?說我看不上這窮家破業?
這一夜,我又沒睡踏實。張左明的話,像根針紮在我心上。光明正大乾?說得輕巧!這年頭,女人家搞副業,有幾個不被人戳脊梁骨?何況我還想當“二道販子”!
可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沒錯。偷偷摸摸的,遲早被張左騰家抓住把柄。不如……真亮出牌試試?
正月二十,鎮上大集。我揣著穿好的六十串珠子,又去郵局寄。這回,我故意沒繞道,大大方方走的大路。
果然,在郵局門口撞見了傅恒豐!
他堵著我,皮笑肉不笑:“喲,香香,又寄東西呢?寄給相好的?”
我懶得理他,繞開就走。
他在身後陰惻惻地說:“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搞啥名堂!搞投機倒把,夠你喝一壺的!”
我心裡“咯噔”一下,但沒回頭。怕他?越怕他越來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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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完珠子,我去雜貨鋪找王掌櫃,說了長期拿貨的事。王掌櫃有點猶豫:“香香,這……風險不小啊。”
我掏出兩塊錢塞他手裡:“王叔,你就幫忙轉個手,虧不了你。”
王掌櫃捏著錢,答應了。
回到家,我剛把新拿的珠子料藏好,院門就被拍得山響。
開門一看,是王小麗和張左騰!
王小麗叉著腰,唾沫星子亂飛:“吳香香!你搞什麼鬼?村裡都傳遍了!說你搞資本主義尾巴,剝削勞力!”
我心裡一沉,果然來了!但麵上不能慫:“王小麗你放屁!我幫鄉親找活乾,掙點辛苦錢,咋就剝削了?”
“幫?你抽成了吧?”張左騰瞪著眼,“穿一串珠子給人三分,你落多少?當我們不知道?”
我血往頭上湧,剛想罵回去,身後傳來張左明的聲音:“哥,嫂子,我的家事,不勞你們費心。”
我回頭,見張左明拄著拐棍站在屋門口,臉色平靜,眼神卻挺硬。
王小麗尖叫:“左明!你傻啊?這女人心野了!要卷錢跑!”
張左明看著他們,一字一頓地說:“香香乾啥,我支持。你們要再鬨,我去找支書評理。”
張左騰兩口子沒想到張左明會站我這邊,愣了半天,罵罵咧咧地走了。
院裡就剩我倆。我看著張左明,心裡翻江倒海。他……真站我這邊了?
他挪過來,低聲說:“要乾,就放開手腳乾。天塌下來,我……我個子高,先頂著。”
我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趕緊轉過頭,假裝看天。
天灰蒙蒙的,但雲縫裡,好像透出點光。
這手工活的路,看來是瞞不住了。也好!亮牌就亮牌!我吳香香行得正坐得端,怕啥?
接下來,該想想咋把這攤子鋪開了。找誰合夥?咋分工?錢咋管?還有傅恒豐那個王八蛋,肯定還得使壞……
日子,是真要變了!我攥緊拳頭,心裡那股勁,又上來了。乾!就往大了乾!看誰能把我吳香香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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