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許?”他陰笑,“政策一天一個樣!今天允許,明天就不一定了。香香,聽我一句勸,把那破紙撕了,悶聲發財多好?何必惹麻煩?”他眼神往我包袱上瞟,“要不……咱倆合作?我在鎮上有點門路,幫你銷貨,掙的錢對半分……”
“做你的春秋大夢!”我打斷他,厲聲道,“傅恒豐,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再纏著我,我就去派出所告你騷擾!”
他臉色一變,惡狠狠地說:“吳香香!你彆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臉不要臉!”
“滾!”我抄起路邊的土坷垃就砸過去。他狼狽地躲開,狠狠瞪我一眼,溜了。
我站在原地,心“砰砰”跳。傅恒豐的話,像根刺紮在我心裡。政策……萬一真變了咋辦?這手工活,真是條穩當路嗎?
晚上回家,我把這事跟張左明說了。他沉默了半天,說:“香香,彆怕。咱手續齊全,按時交稅,不怕查。傅恒豐就是嚇唬你。”
話是這麼說,可我心裡還是不踏實。這日子,咋就像走鋼絲呢?底下全是想拽你下去的人。
又過了幾天,更氣人的事發生了。那天早上我開門,發現貼在牆上的紅紙告示被人撕了一大半,剩下的邊角上,還用木炭歪歪扭扭寫著倆字:“破鞋”!
我氣得渾身發抖!不用想,肯定是王小麗那爛貨乾的!
力力和小花看見,嚇得直哭。張左明拄著拐棍出來,看見那倆字,臉黑得像鍋底,拳頭攥得“嘎嘣”響。
“欺人太甚!”他低吼一聲,轉身就往屋裡衝,看樣子是要去拿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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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攔住他:“你乾啥!”
“我找他們算賬!”他眼睛通紅。
“你拿啥算賬?”我死死拽住他,“沒憑沒據,人家咬死不認,你能咋樣?打一架?然後讓全村看笑話?讓支書為難?”
張左明僵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最後,他頹然地蹲在地上,抱著頭。
我看著那殘缺的告示和刺眼的字,心裡又恨又憋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我硬是憋了回去。哭?哭給誰看?讓那些王八蛋看笑話嗎?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回屋,重新鋪開紅紙,拿起鉛筆。這次,我寫得更大,更用力:
手工穿珠,現做現結
堂堂正正掙錢,清清白白做人
誰再背後使壞,天打雷劈!
——吳香香
寫完了,我熬了更稠的米湯,把新告示端端正正貼在老地方,把那些臟字蓋得嚴嚴實實。
貼完告示,我站在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聲音不大不小,但保證每個人都能聽見:“我吳香香,行得正坐得端!誰心裡有鬼,誰才怕見光!這告示,我就貼這兒了!看哪個黑心爛肺的再來撕!”
周圍一片寂靜。幾個看熱鬨的婆娘,眼神躲閃著走了。
從那天起,再沒人敢撕我的告示。雖然閒話還有,但敢明著來找茬的,少了。幫我乾活的婆娘們,來得更勤快了,大概也覺得有了這“白紙黑字”,心裡踏實。
日子,好像又往前挪了一步。可我知道,這平靜底下,暗流沒停。傅恒豐的威脅,王小麗的嫉恨,都像埋著的火藥,指不定啥時候就炸了。
但我不能怕。怕了,就真輸了。這手工活的路,是我和孩子們唯一的指望,說啥也得走下去!
等著吧,是福是禍,我都扛著!我吳香香,倒要看看,這老天爺,到底開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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