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堂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張左明拄著拐杖,晃晃悠悠地走出來。他沒開燈,黑影裡,隻能看到他一個模糊的輪廓,還有那雙在黑暗裡發著幽光的眼睛,像餓狼一樣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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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下意識地抓緊了條凳的邊緣。
張左明沒靠近靈棚,而是慢慢挪到我對麵,隔著三四步遠停下,倚著院裡的老棗樹。他也沒說話,就那麼陰惻惻地看著我,嘴角似乎還掛著一絲詭異的笑。
空氣仿佛凝固了。我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吳香香,”他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像砂紙磨過木頭,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得意了?找了個靠山,以為就能翻身了?”
我沒吭聲,警惕地看著他。
“我告訴你,”他往前湊了湊,一股濃烈的酒氣混著口臭撲麵而來,“彆做夢了!你生是我張家的人,死是我張家的鬼!想離婚?跟那個姓林的跑?除非我死!”
他頓了頓,發出一陣低沉又惡毒的笑聲:“嘿嘿……爹死了,挺好。正好,沒人礙事了。等辦了喪事,我就去義烏找你。你不是能掙錢嗎?好啊,以後你掙的錢,都有我一半!力力和小花,也是我張左明的種!你想帶走?沒門!”
我氣得渾身發抖,指甲深深掐進手心!這個無賴!他果然打的是這個主意!想用孩子和那紙婚約繼續吸我的血!
“張左明!”我猛地站起來,聲音因為憤怒而發顫,“你還要不要臉?!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沒關係?”他獰笑著,“結婚證還在我手裡攥著呢!法律上,你還是我老婆!你想甩了我?可以啊,拿錢來!一萬塊!少一個子兒,我就鬨得你雞犬不寧!鬨到你攤子開不下去!鬨到力力小花沒法上學!我看那個姓林的,能護你到幾時!”
一萬塊!他可真敢開口!這是我拚死拚活乾幾年才能攢下的錢!
“你休想!”我咬牙道。
“哼,由不得你!”張左明陰狠地說,“吳香香,彆忘了,這是在蔣家村!是我的地盤!我想讓你消失,容易得很!你說,你要是哪天不小心掉河裡淹死了,或者被車撞死了,你那倆野種,還有那個姓林的,能把我咋樣?嗯?”
我如墜冰窟,渾身血液都涼了!他……他這是在威脅我的性命?!這個瘋子!
看著他在黑暗中扭曲猙獰的臉,我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這個賭鬼,這個無賴,什麼事都乾得出來!
恐懼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我的憤怒。我一個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村子裡,麵對一個對我充滿仇恨、可能已經瘋狂的亡命之徒……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腳步聲和手電光柱,還有吳宏的喊聲:“姐!姐你沒事吧?林哥讓我們給你送點吃的來!”
是吳宏和小梅!他們來了!
張左明聽到動靜,立刻收斂了臉上的凶相,冷哼一聲,拄著拐杖,又晃晃悠悠地縮回堂屋去了,像一條鑽回洞裡的毒蛇。
我腿一軟,差點坐在地上,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吳宏和小梅提著個籃子走進來,裡麵裝著熱包子和熱水。
“姐,你臉色怎麼這麼白?沒事吧?”小梅擔心地問。
“沒……沒事,冷的。”我接過熱水,手還在抖。我不敢告訴他們張左明剛才的威脅,怕他們擔心,也怕打草驚蛇。
但我知道,這場仗,比我想象的還要凶險。張左明已經狗急跳牆了。守靈這一夜,隻是個開始。真正的暴風雨,還在後頭。
我看著堂屋那扇黑漆漆的門,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必須儘快離婚!必須徹底擺脫這個惡魔!否則,我和孩子,永無寧日!
這個夜,格外漫長,也格外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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