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惡長嘴怪顯然比雙馬尾更加難處理,它在被打到時會變成無數的小邪惡長嘴怪,最重要的是——它們會一起嗡嗡叫,企圖來一曲震撼人心的大合唱。
林嵐山一劍戳進它的腹部,邪惡長嘴怪悲鳴:“嗡——”
黑霧構成的巨大長嘴怪崩散,它發出不甘的嗡鳴:“等著瞧,孑孑孓孓無窮無儘也——”
“它剛剛……說話了?”史君鈺挖挖耳朵,試圖弄明白其中的邏輯,邏輯還沒找到,無數的小長嘴怪就撲過來,它們用仿佛被殺了親媽的悲壯衝過來被凍成冰雕。
偶有偷襲的,被吳瞿做成長嘴怪烤串。又或者被六翼天使滿懷悲憫地拍成黑餅,消失在空氣中。
懷表的哢噠聲和小梅踩蚊子的聲音一起響起,他抬腳,把木蘭柯哄睡著的長嘴怪一一踩扁。
林嵐山的盾早就給每個人套上,鄭觀棋沒有召喚小烏鴉們,他飛在半空,做高高在上的資本家。
純白的羽翼舒展,他用雙手握圈,圈起太陽,合十雙手,然後向左移動雙手,太陽隨著他的動作落山,一輪明月被他拽出來。
月光浩蕩地輕吻祂深愛的世界,所有的長嘴怪停止嗡叫,開始在月光中消散,呆呆的梅抬頭,看見明月高懸。
有這麼一刻,這輪明月的確隻照在它身上,而後,祂仍然選擇了照耀世界。
清風掃過鄭觀棋送給他的紅色披風,它忽然擁有了對抗所有困難的勇氣,花籃裡的小東小西碰撞作響,它衝進戰場,用頭撞蚊子。
奇怪的是,被小梅一抱就皺的紙殼腦袋現在無比堅硬,它像個木頭腦袋的勇士,義無反顧地為了明月出征,長嘴怪碎在紙殼腦袋的上麵,它的身體一寸一寸恢複顏色,腳也變成了實體。
它沒注意到周圍的人已經停下了動作,隻剩下它像個最後跑到終點的馬拉鬆選手,總以為自己是冠軍,其實已經完全輸掉了。
但是,那又能怎樣?祂愛這個世界……他愛這個世界,我也會愛這個世界,無論前麵是否是死亡,我會努力追上他。
鄭觀棋仍然飄在半空,仰麵和月亮相對,月亮上還有密密麻麻的細紋,祂是殘缺的玉,是破鏡重圓。
純白的人和純白的月亮僵持。
風停止呼吸,隻剩下梅,像孤軍的將領,獵獵的紅披風劃破黑夜。它仍然義無反顧,仍然赤誠……仍然虔誠。
鄭觀棋率先扯開嘴角,嘴唇一張一合,他輕聲說:“你看見了嗎?”
烏雲閉月,祂沉默不語,月光卻卻穿透雲層,將所有黑霧撕碎。
梅停下,茫然地看向四周。
它抬頭,月亮又藏起來了。
“他……不要……我了?”梅的語氣近乎迷茫,它趴在地上,“我……很笨,不會捉迷藏,不要,消失。”
“梅,抬頭——”它聽見那個總是捉弄它卻也總是帶來奇跡的人的聲音,於是它順從地抬頭,它看見一雙手撕開雲層,露出破碎的月亮,“看見了嗎?”
“看見了。”梅重新站起來,一鼓作氣衝向月亮,它要追趕明月。
“現在還不行哦。”鄭觀棋攔住它,“你還沒有闖關成功哦,不可以。”
他再次雙手合十,把月亮拽下去,一隻小烏鴉以光速溜向月亮,它的嘴裡叼著亮晶晶的碎片,它將要完成修補月亮的任務。
天完全黑了,鄭觀棋揮手,漫天星辰閃爍。
梅很急:“任務?”
“是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總是嬉皮笑臉的人麵無表情,“你要作為我的坐騎,完成這場冒險,但是現在,你才是勇士。你要完成這場冒險,找到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