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啊,總是懶洋洋的,空氣也醉人。剛剛抽芽的樹如同剛植發的人,還處於尷尬期,遠看隻能看見枝條上毛茸茸青苔一樣的綠色。
這個天忽冷忽熱,讓木蘭柯的花花草草被送走一批,但是今天意外地溫柔,溫度剛剛好,風捎來泥土的草木味,他頭上的花瓣在輕輕揮手。
他們漫無目的地走在路上,木蘭柯的手串在手腕上滑動,兩側都是來往的行人,兩人之間卻顯得無話可說。
木蘭柯忽然打破兩人間的安靜氣氛:“聊聊天嗎?”
氣氛微妙地變化,鄭觀棋轉頭,撞進紫水晶一樣漂亮又透徹的眼睛裡。
“聊什麼,和我聊天你可找對人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文能武……”鄭觀棋掰著手指頭和他介紹自己的“全能”,“我可以抓蟑螂、逮老鼠、拍蚊子、捉蒼蠅,是著名的四害克星。”
“啊……”木蘭柯笑彎了眼,語氣染上春日的暖意,一陣風吹來虛幻的語言,“很棒啊,你在外麵的這麼多年,成長了很多。”
陽光明媚,路邊有孩子在吹泡泡,彩色的肥皂泡升空,飄到鄭觀棋麵前,他伸手,戳破這個美麗的泡沫,他拽著木蘭柯的衣角擦手:“是啊,在外麵很多年,看到了很多很有意思的東西,然後回來一看——哎呀,熟人還在原地踏步。”
“小舟,”他歎氣,“原來真的是你回來了。”
“什麼時候想起來的?是那個小孩讓你發現了不對嗎?我以為在這裡你的記憶混亂成一大坨毛線,能認得我就不錯了,”鄭觀棋拉著他,跑到賣的鋪子,“兩根大號兔子,他請客。”
木蘭柯付完錢,鄭觀棋張嘴,一口咬住兔子耳朵,扯下來一團白色的、甜絲絲的雲。木蘭柯剛想回答,另一隻完好的抵到他的嘴邊,他抿了一口,甜味順著舌尖擴散。
“先彆回答,你不是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嗎?”鄭觀棋繼續扯下兔子的耳朵,感受著短暫的甜味,“一提到我就清醒了,原來你真的把我當做另一個錨點了啊,我以為你當時開玩笑的。”
“我很少開玩笑,那種嚴肅的場合,怎麼也沒辦法開玩笑吧。”木蘭柯吃沒有像鄭觀棋一樣用牙齒扯著吃,他隻是一口一口地抿,讓糖慢慢化開,“你還是不打算走嗎?”
“你已經問過好多遍了,”鄭觀棋生氣,把兔子揉成一團,狠狠塞進嘴裡——甜得發苦,“你自己也說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嚷嚷要成為救世主,我已經踏上旅途,你應該祝福我,而不是一直勸我走。”
“那你為什麼不放棄我?我的死活似乎也和你拯救世界無關,這是你第二次試圖拯救我了,”木蘭柯輕輕晃晃拿著的手,變成一朵蒲公英,風一吹,它的種子飄向各地,“可是這也是我的選擇,我也是自願的,我不需要你拯救……其實你一直都懂。”
兩人都沉默很久,直到鄭觀棋打破寂靜。
“……我想看看,”好苦,破糖,好苦,“三天,最初的那三天內你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這麼堅定地踏上這條不歸路。”以至於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已經是那副模樣——讓我很想拉你回來。
木蘭柯擁抱他,燦爛地微笑:“不要為我傷心,我是自願踏上這條道路的,我很開心,在我踏上這條路的最開始能夠遇到你。”
他說:“你要來見證,見證我的開始和結束,然後祝福我的終局。”
周圍的景色開始消散,重組成破敗的小區,野蠻的孩子和蠻不講理的大人。
……
“嵐山!”史君鈺倒抽一口涼氣,“天塌了!”
林嵐山看著窗外,有點無語,但說是天塌了也沒錯,天空如同黑色的海洋,它咆哮著,嘶吼著,天空開始向地麵衝泄,濃鬱的黑霧蔓延。
月亮墜落後,被祂束縛的汙染不可控地湧向世界各地,它們攜帶著月亮的部分碎片和能力——永夜降臨。
他擔憂地看著木蘭柯:“不確定鴉舟是否成功,我……”他不知道怎麼把後半句說出來,難道讓木蘭柯在沒有保險的情況下再次沉睡嗎?
“我仍然會遵守和他的約定,把你們從永夜喚醒,”木蘭柯點頭,望著沒有月亮的天空,天空黑得反光,“相信他,他……應該是快成功了,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吧。”
地下城的boss木蘭柯曾經見過一隻白色的鳥,他最後和另一個自己滿懷遺憾地提起這隻鳥、這捧還沒來得及認識就融化的雪。
“如果有機會,很想和他一起生活,教他一些東西,因為他看起來總是很難過。”boss木蘭柯最後消散於無形,隻剩破碎的風。
直到看到地下城夢域鴉舟的形象,這句話才重新衝進他的腦海,事實證明,boss木蘭柯沒有錯,這真的是個好孩子。
“我……想起來了。”一直沒有說話的梅突然開口,恍若大夢初醒,“他,舟,小舟,我見過的,我見過他,在最初。”
林嵐山驀地回頭,可是永夜已然降臨。所有人被動地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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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的夢域隻剩下流動的黑霧,它們很快扭曲成沒有臉的怪物,沒有嘴,卻念著不同的話,發出各式各樣的怨念:
“孩子還在上學!你把錢都輸光了!”
“月亮是個八條腿的怪物,我們殺了月亮,鮮紅的血流滿大地,我們成了怪物——好痛啊好痛好痛好痛……”
“錯了錯了錯了,誰才是怪物——”
“你窮你就去死啊,偷東西算什麼,我們過得就很好嗎?去死去死去死……”
“有錢了不起嗎……去死去死……”
“有人——來了——”它們齊齊轉頭,沒有臉,卻能感受到很多視線凝聚在自己的身上,吳瞿抓緊了史君鈺的衣角。
“和我們一起——成為——怪物——”它們伸出前肢要摟住他們,黑霧蔓延,記憶如同隔了一層毛玻璃,無法觸碰。
曲音江的頌歌和林嵐山的盾如約而至,但是毛玻璃隻是被擦拭乾淨,汙染的濃度過大,曲音江的被動幾乎瞬間來到50。
“哢噠哢噠”,懷表指針走動,他們所認識的木蘭柯開始和汙染搶奪夢域的控製權。
梅和小梅扞衛在他的身邊,他的意識模糊,身體倒在地上,小梅隻能在焦急中消失,被送回夢域一起沉睡。
梅守護著木蘭柯的身體,一如守衛著他真正的主人一般,2.2拍拍翅膀,站到它的坐騎身上。
兩位騎士一起守衛著大家的身體,如臨大敵般地看著逐漸在他們身體上方成型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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