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不能,一個?不對,一個……』
『世界的管理員?不——是?我?你?合適?考慮?』
『一個人,不能?沒有你的參與不能?權能不對?明明……一樣?』
一些難以看懂的亂碼一閃而過,金閃閃氣急敗壞:【神經病,不給我看就直說!】
“說實話我也沒看懂。”鄭觀棋撓撓肩膀上小烏鴉的腦袋,它把腦袋繼續往他的手指上蹭,“但是這次感覺它瘋得更厲害了。”
像是得不到答案的人,失敗很多次的人開始發泄崩盤的思緒。
“少說廢話,切場景。”鄭觀棋在一片黑暗中出聲,“你可是偷渡的,有點寄人籬下的自覺,不然讓閃閃給你踢回去。”
【對!】
『踏上這條路,無法回頭,但你更適合……?』
這一句金閃閃也看見了,但是後半句莫名其妙又換成了亂碼,世界意識沒有瞞著任何人的意思——金閃閃不是人。
“我已經做出選擇。”鄭觀棋低頭,避開白得發光的字幕,“你錯了,我不適合。”
金閃閃沉默,等著隻有他們懂的溝通結束,聯係通道打開,看前輩的信息。
『0001』:永遠不要逼迫他,等他願意和你說,教給你的要好好練習,陪著他,3870你是特殊的。
金閃閃把界麵關閉,周圍的場景已經開始變化,構建,渲染,宿主的手輕而易舉地穿過建築物,看來這次是旁觀者視角。
高大的建築拔地而起,在地下城見過的廢棄汽車抹去灰塵,落雪未化的紅綠燈跳動。
車水馬龍,白色的斑馬線在陽光下反光,路邊等待紅綠燈循環的人們穿著毛衣和羽絨服,嘴裡哈出的白氣嫋嫋升空。
一抹綠色在眼前一晃而過,他的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憔悴,站在路邊等綠燈,眼神中是深深的迷茫。
環顧四周,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鄭觀棋無言,跟上這個人的步伐。
『是……奇點……那天……你第一次……』世界意識顫顫巍巍地冒泡。
木蘭柯推開了花店的門,冬天讓嬌氣的花沒這麼好伺候,一不小心就會送走一盆,他把枯萎的花鏟出來——根係都腐爛了。門外偶爾路過牽著父母手路過的孩子,他們穿得像個毛乎乎的小球,被包裹在幸福裡,嘴裡還說著撒嬌的話。
他沉默地用塑料袋把枯萎的花打包丟掉,撫摸空盆。
鄭觀棋就蹲在旁邊,可是木蘭柯看不到他,這裡隻是過去的記錄。
“你看他這樣,誰能忍心。”鄭觀棋碎碎念念,“真是的……”
金閃閃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些什麼才能讓他好一點,宿主認識的人很多,它都不了解,它隻能保證永遠和宿主站在一起。
下午並沒有很多顧客願意買花,花匠卻還要愛著這片小小的春天。
他對著空花盆發了很久的呆,身後玻璃門外開始飄雪,純白的雪花和減少的人群成為救世主的背景。
天黑了,他有感應一樣地往窗外看,先看到一個純白的虛影,雪花從他的身體穿過,在黑色的夜景裡,城市的燈光裡,像是雪夜的精靈,或許他就是一捧雪。
木蘭柯以為自己看錯了,轉頭,再回頭,那個神秘的人在他的注視下變成實體,腦海中一直在指導他的“神”仿佛忽然宕機:『他怎麼會在這?我要去找……』“神”的後半句是恐懼和憤怒的,“神”也有這麼豐富的情感嗎?
一直喋喋不休的神明忽然不說話了,與此相對,外麵純白的人卻越來越凝實,能感覺到,同源的能量在往少年的方向奔去——“神”很怕那個人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