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觀南戴著手套的手終於觸碰到女孩,他問:“想不想親手殺了他們?”
“想……餓……”
他的眼神是興味的、機械一樣冰冷的,塑膠手套在女孩手腕的皮膚上產生巨大的摩擦力和微不足道的痛覺,虛假的神明降下神諭:“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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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所有的束縛應聲而斷,尖銳的獠牙刺穿了自己的嘴唇,鮮血佯裝唾液滴滴答答地落下,本就血紅眼珠愈發紅豔,瞳孔深處緊鎖站在雙胞胎身邊的那個男人:“我好餓……餓……餓——”
齊道平皺眉,扶住站在他前麵的齊修遠的肩膀要把他推開站出去。
“你也要阻止我嗎……阿平哥……?好痛啊……針紮進來好痛啊……阿平哥……爸爸不是拜托你照顧我嗎?彆攔我……”已經完全不像人類的女孩佝僂著背,血淚從眼眶滑落,她大吼,“彆阻止我!”
齊道平的手無力地垂下,但他還是站出去:“我來殺,你彆動好不好?”
他們這麼好的人,都不應該沾血……一旦沾血、隻要你還有一點良心,餘生都隻會是是輾轉反側。
“夠了——”一直沉默著看著這場鬨劇的少年走過去,“我說,夠了,停下。”
所有的動作都失去了意義,在所有人被靜止的狀態中,鄭觀棋走向王柳雯,拉住她的手,語氣輕緩,像在哼唱一首安眠曲:“睡吧,噩夢會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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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裡的血色全部褪去,獠牙變回正常牙齒的形狀,倒在少年的懷裡,被安置到一邊的椅子上。
方觀南眼裡閃過一絲思索:聯係斷開了?他在她身上的技能已經完全失效。
“你為什麼要試探我的底線?這對你有好處嗎?”鄭觀棋對著方觀南的臉重拳出擊。
“哢嚓”,麵具被打得裂開,多一步、再多用一點力就會四分五裂地落下。
“我不殺了你是因為還沒到時候,你真覺得自己很重要嗎?”少年語氣冷漠無情,手指掰下方觀南臉頰處的一塊麵具丟在地上,“你為什麼總是刻意在我麵前展示這些惡心的東西?你希望我對此做出什麼評價?我應該誇你嗎?”
“……”方觀南神色僵硬,這次的靜止比之前所有的效果都強——之前都是玩鬨嗎?憐憫……偉大的憐憫之心——他明白了。他努力地在控製下扯出微笑,“我……知道……”
紀雲明莫名其妙渾身一冷。
一個響指,凝固的氣氛重新流動,齊道平和齊修遠對視一眼。
齊道平衝上去,手上的黑洞膨脹,將驚恐的男人一口吞下——他消失得屍骨無存。
這個興風作浪、張牙舞爪的男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懷著不解、懷著震怒死去了,其實殺掉他也不需要太多步驟。
現在殺人與之前在角鬥場上獲勝相比,太容易了,所以才要謹慎思考。
與此同時,齊修遠靠近王柳雯,手指點在她的額頭上,她被傳送到薑宴安身邊。
從天而降的人把正專心工作的薑宴安嚇了一跳,等看清楚女孩的臉,他久久沉默,把女孩抱到沙發上,去房間取了一張毯子給她蓋上。
方觀南彎腰,撿起那片麵具的碎片,放回原位,食指輕敲,麵具瞬間碎成無數小片,透過無數的裂隙,隱約可見一個年輕人含笑的臉。
沒等第二眼,麵具碎片聚合重組,恢複原樣,沒有一絲裂縫。
“哎呀,咳咳咳……”鮮血順著下頜流下,方觀南依舊帶笑,他轉向愣在原地的齊道平,“抱歉,情緒激動了……”
鄭觀棋瞥了一眼紀雲明,邁步向齊道平的位置,語氣又活潑起來,他指著方觀南:“來,想不想打他一頓?我幫你。”
齊道平深呼吸,攬住他的肩膀,笑出來:“兄弟,你這招太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