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這個問題,齊修遠有話要說,但是他不敢說,他能感覺到,那個未知的存在在“注視”他。
於是,他隻能模棱兩可地說:“或許是因為愛吧。”
齊道平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句。
“無論是‘作者’還是‘神’還是什麼奇怪的存在,能創造這樣一個世界——一個對你友好的世界,祂一定是愛你的。”而且這個地方的指向性過於明顯。
他斟酌自己的字句,說著說著和哥哥在副本之前討論的話題突然就湧現出來。
那天從沙灘回去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齊道平還是躺在書桌旁邊的躺椅上。雖然平時不幫忙處理文書,但是這個人依舊很喜歡陪著他和宴安哥,當然大部分時間都會在一邊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哥哥又一次提起一周目的事:“那天在地下城,我以為遇到的是你。”
齊修遠把書放下,聲音放得很輕:“這個問題我們不是討論過嗎?那個不是我,可能是幻覺——或許是boss的技能。”
“我知道,但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為了防止明天出意外,我還要和你確認一遍細節,”齊道平從躺著變成坐著,連脊背都挺直,顯得很像那麼回事,“我知道那個人不是你,但是太像了……他的舉止和性格幾乎和你一模一樣,不像假的——”這些話把齊道平本就不大靈活的思維熬成漿糊了。
“你是想說,他像另一個世界線的我?可能是某個節點做出了不一樣的選擇,所以才會有細微的差距?”
齊道平十分讚同地點頭:“雖然他很奇怪,但是我還是擔心是你,於是我開始試探他,但是他好像根據我的話和那個世界的情況推斷出或者回想到了什麼東西,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他頓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最奇怪的是,他很崩潰地對我說‘這個世界是假的’,很像以前小柳條和宴安常看的那類小說說的什麼‘主角覺醒’。然後他開始說‘不應該是這樣的,救世主不應該是他,救世主是我’。”
“很奇怪。”齊修遠附和他,也陷入思索,“他在這個故事的身份是救世主嗎?他口中的‘他’是誰?”
齊道平安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兩雙一樣的蒼藍色眼睛相對,一絲猜測很快地掠過齊修遠的心。
如果世界是假的,那個“齊修遠”是真的,那有誰會想為一個平平無奇的人搭建一個世界,為什麼那個“齊修遠”身邊沒有‘齊道平’?
現在再思考這個問題,齊修遠遇到的這個“齊道平”是真的,這個世界是假的、對“齊道平”友好的,那還會是誰搭建了這個世界?
他之前的懷疑是對的,這個世界的確是齊修遠期待的世界。
救世主……世界要毀滅了才會有救世主,能拯救世界的不可能很弱——或許搭建世界也不是難事。
那麼,一周目這個地下城的救世主是從沒出現過的“齊道平”,二周目的救世主是從沒出現過的“齊修遠”嗎?
可是自己上一次在外麵那個毀滅的世界裡從沒見過所謂的救世主,隻有一個神誌不清又混沌的巨大怪物。
它的話沒有人能聽懂,像一陣混亂的囈語,殺死怪物的第六個小時,它沒有重生,而在第六個小時前它死去的最後一刻,它的嚎叫是淒慘的,像是最後的悲鳴和抽泣。
慘到從它死去的六個小時內,他的心也在抽搐,六個小時後,怪物沒有複蘇。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心臟抽痛是因為他的哥哥也死去了。
如果boss是救世主,因為世界已經毀滅了,所以救世主也毀滅了嗎?……在毀滅之中也能為“齊修遠”搭建一個安全的世界嗎?
二周目的“齊修遠”現在也是沒有意識的怪物嗎?不——不像,他還有意識,甚至有時間催促自己快點回答“齊道平”。
為什麼不自己回答?膽小鬼。
所有的思緒和線索鏈被他放到一邊,他已經在“齊道平”的目光中緘默良久,他試著說話:“你有猜測了嗎?有誰會這麼愛你?”
“齊道平”爽朗地笑出來,笑意在陽光下燦爛無比:“那可太多了,爸媽、薑宴安,小柳條、這麼多鄰居和旅行中遇到的朋友——”他故意拖長語氣。
這個和哥哥長相一模一樣卻度過了齊修遠最希望哥哥經曆的生活的人望著遠方,像個旅行家一樣健康、充滿活力,看過的風景在他的眼中都凝成永恒的畫卷,為本就遼闊的天空添上滿天繁星。
他現在的語氣像那個一直說要抓星星的孩子:“當然,還有一個素未謀麵的親人,我要找到他、親自告訴他——我愛他。”
齊修遠看著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那個大放厥詞的青年拉著他的胳膊:“你是不是也在找人?我們一起去找吧……你找你的,我找我的。”
“好。”
……
“我說什麼?”鄭觀棋點頭,“還有話要說嗎?”
『……』
『為什麼?』
“那你又憑什麼覺得哥哥會認不出哪個才是自己的弟弟呢?”少年反問,鐮刀的刀鋒已經迫不及待。
『你贏了,你要做什麼?』
“我要你在這裡等待,我要你聽聽齊道平要說什麼,”少年把一隻小烏鴉拋出,這隻胖乎乎的小東西擲地有聲,摔得一懵,它是不是忘記自己會飛了?這個叫“鴉舟”的少年,計劃之外的存在繼續說,“再撐一會,不要被汙染乾擾你的思緒,先彆死,你現在死了到時候找不到你會很麻煩——我找外援去把外圍的汙染剿滅。”
鐮刀在空間劃開巨大的裂隙,少年比他都清楚怎麼找到出去的路,他的紅眼睛熠熠生輝。
『新的……救世主?』
即將踏出這片領域的少年回頭對著他笑了一下:“我會是最偉大的救世主。”
『你也要經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嗎?』
“不會。”
金閃閃把注意力從宿主讓它關注的那些人身上收回,詢問:【……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因為消化不了,所以要一次又一次以靈魂碎裂的代價帶走汙染。】鄭觀棋歎氣,沒有任何隱瞞金閃閃的意思。
金閃閃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它的筆記本上的字斷斷續續、修修改改。
鄭觀棋出獄了,哼著亂七八糟的小曲:“我們先去找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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