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板上的眼睛很快不眨了,因為鄭觀棋並攏食指和中指,朝麵板上的眼睛紮過去,乾脆利索,看得人開了痛覺共感一樣的牙酸。
純黑的眼睛被打散,血紅色的字符鋪滿屏幕,重重疊疊、密密麻麻,血色看起來要化成粘稠的模樣落下——對方應該是在罵人。
少年又是一巴掌,尖銳的爆鳴聲響徹耳畔。
不遠處的“齊修遠”沉默地堵上耳朵,但是嘴角越翹越高。
離得很近的林嵐山被衝擊得渾渾噩噩,如果用漫畫畫麵形容,就是一縷代表靈魂的白色從耳朵鑽出去了。
黎平鶴嘴角抽搐,又不好直接捂耳朵,腦子裡一閃而過無數想法:這算是下馬威嗎?係統麵板也會叫,等等,為什麼它會叫——“神”?神是它?
鑒於聞銳和黎平鶴都沒有捂耳朵,關野蠢蠢欲動的手還是放下去了,他看了一眼隔壁互相替對方捂耳朵的齊道平和齊修遠,嘴角一撇——弱!膩歪!
他又看向為數不多的正常人們——木蘭柯捂住耳朵的手剛剛放下,紫色的眼睛裡滿是擔憂,看起來很想去鴉舟身邊問個究竟,守望除了林嵐山的其他三個看起來也是這樣的,甚至歸一那個瘋子後麵跟著的也是這種眼神。
歸一的他也能策反?
這裡有正常人?除了那小子仨瓜倆棗的朋友、就是一群心懷鬼胎的猛禽。
鴉舟是想在這裡挑起世界大戰嗎?
思緒萬千,麵上不顯,他維持自己高冷又淡定的表情。
少年一臉愉悅地收回手,麵板抽搐跳動,最後變成一條一條的形狀消散,他語氣依舊是輕鬆的:“明白了嗎?害怕嗎?給了你們這些能力的——才是你們要殺的。”
“我們是支持的。”另一邊的boss二人組同時開口。
“什麼救世主,到頭來一片悲劇。”
“祂才是痛苦的源頭。”
兩個不同的回答重合,這次沒有係統麵板跳出來,不知道是“神”在壓抑怒火還是在和那奇怪的聲音對抗。
“我對這個問題一直很好奇,這次總算能帶上我一起研究這個問題了?我當然沒有後退的理由。”方觀南笑著,好像之前“神”帶來的、觸目驚心的壓迫感根本不存在,或許他也根本不在乎死活。
“我不喜歡頭上有彆人壓著。”關野活動指關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也是。”黎平鶴像是看不見關野的排斥一樣,依舊帶著虛偽的微笑走到他身邊,甚至說的是“我也是”這樣的話。
“喂,鴉舟,這點小事就不用通知了吧,不就是神嗎?殺給你看!”史君鈺裝起來了!
她拽著曲音江和吳瞿,在他們不讚同的眼神裡用手肘把林嵐山從飄魂的狀態肘醒。
林嵐山僵硬地點頭,脖子活動開之後又重重點頭:“嗯,殺吧……我們能殺掉嗎?”
他們真的能殺掉一直站在高台指揮的神嗎?
一周目“神”的各種指引和透露出的、對人類冷漠的態度曆曆在目,他對此存有疑心。
齊道平兄弟倆點頭,齊修遠問出關鍵:“所以你想訓練我們對抗神?神和世界毀滅有什麼確切的關係嗎?”
“是因為神——帶來了太多悲劇嗎?”木蘭柯依舊是包容的,“是因為這麼多人都痛苦地死去了,所以你才恨祂嗎?”
“能殺,我會教你們。”鄭觀棋回答,他微微低頭,這片空間永遠明亮,頂光打在睫毛上,陰影遮掩了他的眼神,神色不明,“神和世界毀滅當然有關係,我不會因為恨讓你們去弑神,這是你們必須經曆的一環,隻是你們上一次沒有走到那一步。”
他抬頭,原本細微的表情已經消失,變成漫不經心的笑容:“怎麼,還沒到終點就開始擔心路太坎坷了?”
在他堅持不懈的挑釁下,眾人還是團結一致接受軍訓。
【不接受我也會強求的,少爺最擅長強取豪奪了!】他沒有等到金閃閃的回複,好奇地問,【管家管家——你乾什去了?】
金閃閃草草回複:【忙著呢,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