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木蘭柯端盤子的手一頓,看著鴉舟帶過來的一溜串人,他們的手裡大包小包地拎著不少東西,就連少年本人也兩隻手滿滿當當,“你們去趕集了嗎?”
金閃閃最近在學習木蘭柯的語言藝術,它說:【木蘭柯是不是想問你有沒有去搶劫?】
【絕無此種可能。】鄭觀棋一口否定。
鄭觀棋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木蘭柯,掏出手機:『是一些家長送來的,還有這些好心的、來應聘老師的人給的。』
臥底們連連點頭,請示上級之後,上級隻給了一個指示:聽他的。
那還說什麼呢?換老大唄。反正孫木石是直接把那個每天都有一堆破事的領導的電話給掛了。
笑話,你的保密等級再提三個檔次都沒有鴉舟的高,都換領導了還管你乾什麼。
有了豐富的師資源,野火學院總算是能正常運轉了,鄭觀棋點頭,把臥底老師們留下,出門迎接回來的關野和李自珩。
關野的隊伍裡多了一些成年人,他們麵色嚴肅,對周圍的環境似乎有諸多不滿,但是看到關野和鄭觀棋,他們又保持了沉默。
其中最年輕的是一個女士,她從隊伍中出來,微笑著對鄭觀棋伸手:“您好,我是杜長青,很高興見到您,我僅代表自由聯盟向您致意。會長讓我帶話‘這是第一批——技術支援,合作愉快’。”
路過的自由聯盟臥底都向杜長青鞠躬,然後沉默著離開,他們透過她似乎還能看見另外一個人。
『合作愉快,杜女士。』鄭觀棋示意她去和關野商量。
技術隊伍跟著關野離開了,鄭觀棋又看向李自珩和他身後的小孩,李自珩點頭:“有幾個小孩死活不肯來——沒有家長威脅,是他們自己的意願。”
『不用管他們,那是他們的損失。』鄭觀棋笑著走向昨天抗議的女孩們,挨個和她們擊掌。
有的人的臉還腫著,有的人還在哭,但是她們在看到彼此時都露出燦爛的笑,她們和顧醒一樣、和林立一樣。
野草遍地都是,在風中,他們奮力地揮手。
恭喜你們,即將迎來新生。
他們被木蘭柯帶去吃早飯,鄭觀棋開始分發課程表,金閃閃忽然小聲說:【人類是堅強的物種。】
【是啊,人類是堅強的、偉大的物種,隻需要一點點希望就會有無數人站起來奔跑。】
今天是立秋的第一天,夏天早已悄悄離開,沉甸甸的果實掛在枝頭,等待合適的機會被人們摘下。
第一節課是木蘭柯的——屬於必修課的範圍,在上午的必修課之後,他們才會進行下午的專業課培訓,而在此期間,關野將要處理和黎平鶴的對接和洽談以及c區的各種事務。
忙得連上吊栓繩的時間都沒有。
鄭觀棋搬了個小板凳在李自珩身邊旁聽,木蘭柯的第一節正式課說的是平等。
“什麼是平等?”他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顧醒舉手:“是女孩可以和男孩一樣吃肉,是女孩也可以去工作,不必困在家裡。”
木蘭柯點頭,給予肯定:“感謝顧醒同學,這是平等的一個方麵——性彆平等,但是平等包含的範圍很廣泛,還有同學有其他想法嗎?”
小板凳說:“是有錢人和沒錢人一樣,他們不會對我們翻白眼。”
“是的,這是階級平等,無論我們是什麼樣的人——貧窮或富有、男性或女性、智慧或平庸……我們都是平等的,我們不必自視甚高,不必目中無人,因為我們生活在同一個世界,為了不同的目標奔走,死後都是骨肉一堆。”
他說得簡單而深刻,李自珩在內的所有人聽得都很認真,直到顧醒提出疑問:“那麼,老師,你是因為同情才提倡男女平等的嗎?他們都說女孩天生不如男孩,我們和他們的才華是平等的嗎?”
木蘭柯說:“不,平等的意義是解放生產力。女性和男性並不存在誰優誰劣——每個人都不存在優劣之分,大家隻是擅長的東西不同,你們也隻是缺少嘗試和發展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