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往下翻,是鴉舟在c區所做的一切,他用了三天的時間見證這個真實又悲傷的世界。
渾渾噩噩、行將就木的老婦人;
拒絕上學的聰慧女孩;
頑固的婦人、頑劣的孩子;
為了姐姐盜竊的賊;
苟延殘喘的、蠻不講理的、絕望的病人,診所的牆總是見證了最多的禱告和哭嚎;
他們見證了太多的無奈和悲傷,憤怒過、反抗過,可是沒有人能一直保持憤怒的火種,喋喋不休的現實像冰水一樣澆滅一切。
畫麵隨著他、李自珩、許耀祖和木蘭柯的旅途進行逐漸黯淡,像是一個人將熄的心火。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每個人單拎出來都有自己的苦衷,可能他們錯就錯在好得不徹底也壞得不徹底,總是在人間掙紮』
『這是我見過最好的耀祖,他真的很愛他的姐姐』
『如果許家姐弟生在一個好的家庭,他們會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弟』
『死亡是一個悠長的假日,你閉上了眼睛,枕上一片雲彩,輕飄的靈魂就脫離了沉重的軀體』
『“我要的不多,無非是一點關心、一個棲身的場所”』
『我以為……那個男人不會死的,明明他想活的,你的妻子對你說出那句“孩子要結婚”的時候你在想什麼呢?她沒有說讓你去死,可是也是她暗示你已經是個拖累了』
『好複雜好難過,他不死會是拖累,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怎麼選,明明不該這樣的』
『林立……好絕望,愛之切恨之深,我恨你的媽媽像繩一樣勒住了你的脖子,可是我又能理解你,因為那是媽媽』
『那是媽媽、是生我的人、和我一樣的女人、我怎麼會不理解你,可是你又的的確確無法理解我』
『老賊泥在日常篇插入這些是想做什麼捂心口)』
『理解關野了,第一天,你看到這些事,你會憤慨地製止,第二天、第三天……無數天,是個人都會累,而像這樣的還有無數人』
『眼睜睜地看著最得意的弟子離開,很難過吧,關野』
『鴉舟——鴉舟,我懵懂的神明,我們以你的雙眼見證,你的心將銘刻這一切』
『其實,那個,你們有沒有發現,每一幕裡都有一個模糊人紅發人影——關野你個跟蹤狂』
『不止嘞,每個場景都能找到一隻白色小老鼠哦放大鏡啟動)』
『不得不說,方觀南對鴉舟的窺探欲不亞於我對作業參考答案的欲望』
『是飯嗎你就往上端』
逐漸黯淡的畫麵在關野和鴉舟的對話之後徹底黑下去。
麵對關野一次又一次的躲避和反駁,鴉舟終於被逼著說出了第一句話,對準關野心口的匕首被他生生擰開:“閉嘴!我說——沒有人會死,你不要再說了!”
一隻老鼠死去了。
畫麵閃過一雙錯愕的綠眼睛,隨後,一個穿著厚重防護服的人從紀雲明身邊路過。
少年雙目失神,他把手裡的匕首丟掉,僵硬地舉手捂住耳朵。
鴉舟暈了過去。
畫麵由黑轉亮。
鏡頭突然轉給林嵐山,他的手機接到了守望安插在c區的眼線的電話:“隊長,我很確定剛剛時間因為某些原因被靜止了,不對勁。”
林嵐山的神色凝重,他旁邊的齊修遠關上手機,對他點頭:“一樣。”
棕發的人深呼吸,穩住顫抖的手,他撥通了木蘭柯的電話。
『我靠,言靈?!』
『一控就是一整個c區的言靈嗎?我靠,黎平鶴做得到嗎』
『不能,所以很嚴肅了,鴉舟為什麼還有這個技能?他之前有關語言和技能的也隻有小烏鴉的啼叫』
『如果說,他隻是隨口一說,那他真的想使用言靈的時候……謝鴉天帝上個副本對我推的不殺之恩跪拜)』
『他放烏鴉去叫不會是因為自己開口就是這種級彆的殺傷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