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顏跟著服務生走到三樓,剛靠近“攬月”包廂,就聽到裡麵傳來隱約的喧鬨聲,夾雜著司泠夜含混不清的嘟囔。她抬手敲了敲門,裡麵的聲音瞬間安靜下來,隨即餘澤快步打開門,臉上帶著明顯的慶幸:“你可算來了!”
她走進包廂,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沙發上——司泠夜歪靠在那裡,額前的碎發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隻有緊蹙的眉頭暴露著他的不適。他身上的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旁邊還散落著幾個空酒瓶,空氣中的酒氣比電話裡聽到的還要濃烈。
“他剛才還在鬨著要找手機,我們勸了半天都沒用。”餘澤湊到林雪顏身邊,壓低聲音解釋,“其他朋友我已經讓他們先回去了,這裡人少,也方便你照顧他。”
林雪顏點了點頭,走到沙發邊蹲下,輕輕喊了一聲:“司泠夜?”
他像是沒聽見,依舊閉著眼,嘴裡卻斷斷續續地嘟囔著:“顏顏……彆走好嗎……我錯了……”聲音沙啞又脆弱,完全沒了平時的桀驁和冷淡。
林雪顏的心猛地一揪,伸手想探探他的體溫,指尖剛碰到他的額頭,就被他猛地抓住手腕。司泠夜緩緩睜開眼,眼神依舊渙散,卻死死地盯著她,像是怕她再消失一樣:“顏顏……你真的來了?”
“我來了。”林雪顏的聲音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你喝太多了,我送你回家。”
司泠夜卻搖了搖頭,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又緊了幾分,固執地說:“不回家……回家你又走了……”他把頭輕輕靠在她的膝蓋上,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語氣裡滿是不甘,“下午在餐廳……你為什麼挽著他的胳膊?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再理我了?”
這話像一根細針,輕輕紮在林雪顏心上。她低頭看著靠在自己膝蓋上的男人,心裡五味雜陳——他醉到神誌不清,念念不忘的還是下午那刻意的“親近”,卻對婚約的事隻字不提。那些隱瞞和逃避還在,她不知道這份執念,到底是真心還是不甘。
餘澤在一旁看著,悄悄退到門口,輕輕帶上了包廂門——有些話,終究還是要他們自己說清楚,哪怕此刻的司泠夜,連麵對核心矛盾的勇氣都沒有。
包廂裡隻剩下兩人,司泠夜還在斷斷續續地說著醉話,翻來覆去都是“彆離開”“彆不理我”,字裡行間全是慌亂,卻始終沒提半個關於婚約的字。林雪顏沒有打斷他,隻是輕輕拍著他的後背,指尖卻因為他的逃避,悄悄攥緊了衣角。窗外的霓虹透過玻璃照進來,落在兩人身上,這一刻的安靜裡,藏著沒說出口的矛盾,像根刺,紮在彼此心裡。
過了很久,司泠夜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呼吸也變得平穩——他睡著了。林雪顏小心翼翼地想把他的頭挪到沙發上,卻被他依舊攥緊的手腕困住。她看著他熟睡的側臉,輕輕歎了口氣:司泠夜,我們之間的結,到底要怎麼解?
林雪顏看著司泠夜熟睡的臉,又試了試想掰開他攥著自己手腕的手,可他睡得沉,力道卻沒鬆,她費了半天勁也沒挪動分毫。司泠夜一米八五的個子,渾身肌肉結實,憑她的力氣,彆說扶他去車上,就連把他從沙發上扶起來都難。
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起身輕手輕腳走到包廂門口,拉開一條縫喊了聲“餘澤”。守在門外的餘澤立刻湊過來,壓低聲音問:“怎麼了?他醒了嗎?”
“沒有,還睡著呢。”林雪顏搖搖頭,語氣帶著幾分窘迫,“我剛才在手機上訂了附近的酒店,可他太沉了,我一個人實在弄不動他,想麻煩你幫忙把他扶到車上。”
餘澤連忙點頭:“沒問題!我這就進去搭把手。”說著就跟著林雪顏走進包廂,彎腰試了試扶司泠夜的胳膊,剛一用力,司泠夜眉頭皺了皺,嘴裡又含糊地嘟囔了句“顏顏彆跑”,嚇得餘澤動作頓了頓,生怕把他弄醒。
“沒事,他睡熟了,就是潛意識裡還在惦記。”林雪顏看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忍不住解釋了一句,又伸手輕輕拍了拍司泠夜的肩膀,“我們先把他扶起來,慢慢來。”
兩人一人架著司泠夜的一條胳膊,一左一右用力,才勉強把他從沙發上扶起來。司泠夜的身體幾乎完全靠在他們身上,頭歪在一邊,呼吸裡滿是酒氣,腳步虛浮得根本站不穩。餘澤半扶半抱地撐著他大部分重量,額頭上都冒出了薄汗:“這家夥平時看著挺利落,喝醉了怎麼這麼沉!”
林雪顏也有些吃力,一邊扶著司泠夜的腰,一邊留意著他的狀態,生怕他突然醒過來又鬨脾氣。好在一路到停車場都還算順利,餘澤打開後座車門,兩人小心翼翼地把司泠夜塞進去,他腦袋一歪靠在椅背上,又沉沉睡了過去,隻是攥著林雪顏手腕的手,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轉而搭在了自己身側。
林雪顏揉了揉被攥得有些發紅的手腕,對餘澤說:“麻煩你了,酒店地址我跟司機說,你要是有事的話,現在就可以先回去。”
餘澤擺擺手:“沒事,我送你們到酒店門口再走,萬一路上他醒了鬨起來,你一個人也應付不來。”他看得出來,林雪顏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裡還是在意司泠夜的,多幫點忙,也能讓他們少點麻煩。
林雪顏沒再推辭,坐進副駕駛,報了酒店地址讓餘澤的司機開車。車窗外的霓虹快速掠過,她回頭看了眼後座熟睡的司泠夜,心裡又開始泛起複雜的情緒——今晚做的這些,到底是出於舊情,還是僅僅因為不忍心?她自己也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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